大司主固然擅长炼丹，用丹药改头换面，可若是跟盗圣比，那还是逊色许多的。
对于知名人物的狗头，市场上都是有默认行情的。
“都是自家人，别因为这种事情生气…躺一会吧。”
陆斩摆了摆手：“没关系…”
并非朝廷消息不灵，而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自古猫有猫道，狗有狗路，有些消息就要从旁门左道口中打听。
盗圣真怕那女人干出什么私德败坏的破事。
滋…
既然陆斩不把那事放在心上，盗圣也没继续执着，而是聊起正事：
凌皎月不等她说完，便讥讽道：“嘴上说得漂亮，真到份上什么也不敢，还是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
凌皎月闭着眼睛，悄悄运转功法平息心情，她自幼性子冷清，可在这种事情上，总是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姜凝霜明白陆斩意思，可是想到坊主肚兜被偷的事情，难免不解：“那她既然是女子，为何……”
朝廷所知的消息，仅仅是修者失踪跟封魔墟有关，但却不知道具体地点。
凌仙子悄悄睁开眼睛，哪怕幔帐内漆黑一片，仍旧将姜凝霜的娇态尽收眼底。
按照她对魏晋瑶的了解，假设魏晋瑶知道陆斩玩得这么花…该不会欣喜加入吧？
那女人做事向来没有节操，更没有任何规矩可言，从来都是按照心情行事。
看着她就算了，凌皎月的眼神儿格外嘲弄，脸上甚至挂着冷笑。
陆斩看了看时间：“不着急，去朝风城之前，再见一个人。”
凌皎月又羞又急，竟然动了怒：“观棋，你就看着？”
不管如何，在去朝风城之前，陆斩想跟盗圣见一面，了解一下涂山世玉的动向。
再三确认令牌真假后，老者放下心来，并未怀疑陆斩身份。此身份令牌里的灵韵犹在，确实是江湖阁凤南宫。
陆斩来了兴致：“此言怎讲？”
陆斩信誓旦旦，手却已经朝着床铺里侧摸去。
“不用谢，我这也是看在魏晋瑶的面子上，才会教给你这些。走了！”盗圣摆摆手便走。
陆斩眨了眨眼：“我没觉得尴尬，我没把盗姨当女人。”
男人就要学会把握细致入微的机会。
盗圣黑衣黑鞋，似要跟黑夜融为一体，她将头上幂篱取下，抱拳道：“我来了。”
眼见老者面色惊讶，陆斩淡淡道：
“本少爷行走江湖历练，想做点成绩回去证明自己能力，也好早点接管家族产业。正好最近南疆不太平，正是本少爷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听说你们七绝门消息灵通，本少爷便想来见见世面。”
但是没想到，凌皎月偷看居然如此光明正大。
“我当然明白，快睡吧。”
凌皎月听着这动静，身体下意识绷紧，双腿也跟着夹紧了些。
“？！”
“……”
她们能知道涂山世玉寻找神石，青丘未必不知道他们行踪，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
…
陆斩顺势坐在窗前椅子上，跷起二郎腿，慵懒道：
“喊盗姨不太礼貌，或许应该喊伱柔姨。既然大司主让你来配合我行事，咱们之间无须遮遮掩掩，如果连你身份都不肯坦白，我如何信任你？”
神石虽然外表平平无奇，可终归跟其他石头不同，神石存在之地，地脉气息定会有所异常。
姜凝霜本身很抗拒，可想想都跟凌皎月躺在一张床上了，更何况，在船上的大半个月，大家对彼此也都了如指掌，她在陆斩手下也就半推半就了。
“……”
届时七绝门跟江湖阁便能凭借此人情往来。
盗圣眼皮子一跳，这声“盗姨”给她喊破防了，好不容易积攒出的冷酷杀手气质，顿时荡然无存，她抬起头装傻：“你说啥？”
涂山世玉乃是青丘目前最“纯种”的狐狸，她不仅无限返祖九尾，甚至还具有涂山狐纯粹的血脉，能依靠地脉行事。
凌皎月见状不由冷笑，姜凝霜真是天生的造作女人，这副模样真是荡漾。
身份被暴露，盗圣也没继续狡辩，没好气道：
“我就知道魏晋瑶那个臭女人不干人事，看来她早就将我的身份告诉你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开门见山，当时我扮作楚晚棠那事，全是个误会，你千万别觉得尴尬。”
她向来不走寻常路，准备翻窗离开，刚碰到窗户边缘，她忽然停下动作，转身看着陆斩，嘴巴朝着门前努了努：
“不是，我差点忘了问你，你就跟她俩睡一间房啊？魏晋瑶知道你玩得这么花不？”
“……”
“……”
七绝门虽然贩卖消息，可也只在南疆一隅，势力远不如江湖阁。并且大家钻营方向不同，七绝门中妖物杀手颇多，所获取的消息大都是旁门左道的事，若真是碰到大事，还是要看江湖阁。
盗圣行走江湖多年，自问坦坦荡荡，唯独扮作楚晚棠那次，确实是阴沟里翻船，每次想到都觉得难以启齿。
“你墨迹什么呢？你啥我没看过？”
“我最初也没想到盗圣竟然是女子，难怪这些年你们抓不住她，连性别都没搞对，怎么抓人？”
盗圣能跟踪世玉，其他人也能盯着他们…但他们改头换面，就算有人盯着，也能迷惑对方视线。
比如甲想杀乙，若是乙无权无势平平无奇，按照正常价交钱就行。可若是对方实力高深位高权重，那就要根据“市场价格”了。
如今看来传闻不虚，为了给父亲表现，竟然花钱来七绝门买消息，传出去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难怪刚刚不愿表明身份。
不是…这群舔狗这么疯吗？
凌皎月有点尴尬：“我也没想到会给你惹来这种事，那些人我甚至都不认识…”
凌皎月登时火冒三丈：“你又偷看？！”
床幔后面传来姜凝霜的笑声：
“倒也不必…”陆斩微笑道：“我怕那些人能从南疆排到擎州。”
凌皎月见陆斩付钱，淡声问道：“七绝门消息可准？”
老者见陆斩沉默，问道：“凤公子可有仇敌想除掉？老朽可以免费帮公子安排。”
事情转机发生在仙梦舟。
姜凝霜倒是大方，她趴在陆斩身上，稍微一滚便滚到了床里边，拿起被子盖在身上，边道：
自从姜姜跟月月愿意大被同眠时，他就知道这事儿有门。虽说她俩嘴上是为了“顾全大局”，可有些事情一旦妥协，那就会一步一步妥协。
“我跟小白睡小塌，你们俩睡床。”
老者倒也坦荡，他转身拿出個册子，边递给陆斩边道：
凌皎月抱起小白，边摸着小白脖颈，边道：“你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既然今日凤公子亲自登门，七绝门自然欢迎。朝风城修士失踪案件，人为妖为难以判定，但是皆跟封魔墟的沉眠谷有关。”
思至此，陆斩又从怀中掏出三百两银票，道：
陆斩将小白放下，喝了口茶，道：
陆斩本不欲多聊，但既然借了凤南宫的身份，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便随手看了看。
离开庭院后，陆斩又回到赌坊，顺手赢了一千两后，这才带着两女离开。
有了这条消息，陆斩更笃定自己的思路无误，他夸赞道：
“真是辛苦盗姨了，涂山世玉实力高深，身为狐族又五识灵敏，天下除了盗姨能轻松跟踪，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人能做到。”
方才两人在外面守门，留出空间让陆斩跟盗圣谈事，姜凝霜算是头次跟盗圣有接触，没想到盗圣竟然是位女子。
陆斩松了口气，摆手道：“本少爷只是随口一提，你不必当真。我们江湖阁家大业大，想杀个人还是轻松简单的。不过你的意思我明白，若将来真有机会，我会跟父亲传达。”
“现如今哪行都不好混，好在咱们做的便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对于门里的弟子而言，打探消息可比杀人简单多了…凤公子看看，此乃我们七绝门的名人悬赏榜，可有仇敌需要除去？”
陆斩若有所思，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对方若真想帮忙，不会让他看悬赏书。
“这便是易容功法技巧，待你学会后，你的易容术不敢说天下无双，但除我之外，其他人很难认出。”
“你就是故意的，否则你岂会不知道她给我下毒？”
“……”
当时姜凝霜在陆斩后院偷看时，陆斩跟凌皎月战斗已经临近结束，姜凝霜看到的只是“战损”凌仙子，跟“被迫”没有半毛钱关系。
“姜凝霜！”
陆斩连忙道谢：“多谢盗姨！”
窸窸窣窣声音响起，夹杂着暧昧不明之声。
但是陆斩不同…人家是道上的生意人。
凌皎月抱着剑，脚下跟长着钉子似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凌皎月对秀音坊的事情不感兴趣，见状也没挤兑，而是问道：“盗圣怎么说？”
“她朝着哪个方向走了？”陆斩问道。
赌坊小厮目送陆斩离开，神色颇为复杂。但凡是普通人赢了他们的钱，七绝门绝不会让此人能正常离开赌坊。
这回喊盗圣见面，陆斩也是想近距离拉拢感情。
南疆此行，他能彻底信任的人脉并不多，盗圣算是很重要一环，线下面基联络感情是很有必要的。
姜凝霜平时嘴上英勇，真碰到这种事儿，她还真有点慌，按住陆斩的手，说道：
陆斩眉头微微抽搐，笑容不变：“出门在外，能省点钱总是好的。对了盗姨，我正好有事想问你，上次我跟你打架时，你那个胸……”
在姜姜守门的那夜，陆斩曾收到大司主的联络，言称给他派了密线辅佐，帮他盯着青丘世玉，他可以利用此密线了解情况。
如此一来，只需要排除法即可，虽然有些费力，可按照目前情况而言，涂山世玉已经占尽先机。
姜凝霜皱了皱小鼻子，冷哼道：“最讨厌那些好色之徒，竟然还悬赏观棋，若是被我知道是谁，我打断他们的腿！”
陆斩看了眼地图，狄阔城西南方向便是朝风城，看来大家目标果然相同。
陆斩不假思索地将银票收起来，随口道：“七绝门擅长的应当是杀手业务，转行做消息业务只怕不易吧？”
“……”
令陆斩觉得纳闷的是，大司主作恶多端被首页悬赏就算了，他陆某人向来温文尔雅，怎么悬赏金额高居第一？
嗖——
不过避免此事牵连到盗圣，大司主并未跟盗圣说神石的事情，只说他来南疆查蛊虫异动。
凌皎月越想越气，起身就朝着幔帐里打去。
陆斩自觉不是情场高手，但很懂时机。
姜凝霜欲言又止，肚兜事件可不光彩，不能被凌皎月听到。
凌皎月原本就打算偷看，好好报复姜凝霜，此时自然不会放过。
三人快步穿行，待回到客栈后，陆斩将门关上，又施了结界杜绝偷听后，这才放松下来。
陆斩摸着小白的脑袋，无奈笑了笑，转身让姜凝霜跟凌皎月进来。
陆斩淡淡道：“这是本少爷的贴身侍女。”
早就听闻凤家少爷不学无术，乃是嚣张跋扈的二世祖之流。
陆斩将盗圣的话转述，道：“我们思路应该没错，明天出发去朝风城，按照七绝门给的消息调查看看，今晚好好休息。”
若是能跟江湖阁搭上线，七绝门以后还愁没有流动资金？只要流动资金充足，就能继续招兵买马，做大做强。
姜凝霜确实人菜瘾大，但她很难接受被凌皎月当面嘲讽，她转了转眼睛，道：
“我不像是某人，每次都一副被迫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落难仙子呢…”
陆斩微笑道：“既然如此，就劳烦盗姨继续盯着涂山世玉，待有需要，我们便通过传音铃铛联系。”
“换句话说…其他修者寻找秘境，需要通过机缘跟诸多线索，可血脉够纯粹的青丘狐，只需感知地脉，有秘境的地方，地脉跟其他地方是不同的。”
盗圣瞅着陆斩这副模样，心底就莫名来气，这小子长相确实俊美，就连气势都拿捏得恰到好处，难怪魏晋瑶铁树开花。
她做高冷仙子做太久了，可她也不是天生高冷…若真是高冷似仙无欲无求，怎会经常主动找陆斩双修？
凌仙子思路乱糟糟的，可随着时间推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房间里布置了结界，隔绝了动静。小白被“手动助眠”，但睡梦中似乎听到了乱七八糟的斗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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