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点了点头,道:
“虽然此处只剩残垣断壁,但只从留下的痕迹来看,这处营帐各处防守都是如此严密,夏军数万精锐大军不计生死,围攻一日都没能攻破,倒是不奇怪。如此手段,倒是有点我们墨家的意思。”
此时,另一年轻男子却是连连摇头,辩驳道:
“这云国镇北将军,想来只是精通兵法,为人谨慎,这才能够营造如此营帐罢了。”
说到这里,这名男子一脸认真,在营帐遗址之上连指数下,道:
“若是我当初在此,必上谏言,请这位镇北将军,在营帐的这儿,这儿,还有那里,堆造三座二丈高的土丘。居高临下,便足以用弓弩箭矢,封锁夏军进攻之路。若粮草物资齐备,可再多坚守一日有余!”
另外两名墨家年轻弟子闻言,不由得轻笑一声,道:
“夏国突伐云国,乃是不义之战,若不是我等来晚了,必然也是会帮上一把的!”
“是啊,我虽为夏国出身,但此次岐王无故进犯云国,实在是没有道理,称得上不义之战!不过只从天下之间流传的事迹来看,这新任云国皇帝,倒是颇为厉害啊!”
话题一到这里,便已然偏到了萧承身上。
“门中不是传来了消息吗,说云国皇帝新开科举之政,不以贤才国别、地位出身,单以才学而论。说起来,这等想法,倒是颇有墨家兼爱尚贤之理念啊!”
刚刚那自信地说,要是用他的法子,当初便能够再多坚守一日的墨家弟子,此时也是一脸叹息之色,道:
“只可惜我等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时间,否则必须要参加科举,见一见这位云国皇帝呢!”
“是啊,我等三人,受墨子之命前往云国。虽那云国稷下学宫新建,求贤于百家学派,可到底不入朝堂之中,难以向皇帝阐述我墨家的治国理念。科举之路,本来才是见到云国皇帝最好的好路子。只可惜,晚了一步!这下一次的科举最晚也应该是明年的事情了,竟是要耽误一年时光了!”
为首的一名墨家弟子闻言,沉吟片刻,却是眼睛却是一动,开口道:
“倒也不必这么说,除了科举,我等亦可找人举荐啊!云国皇帝实行科举,却也没有断绝举荐之路啊!”
另外两人闻言,却是不解道:
“云国此前为佛教把持,我诸子百家皆不能在云国发展力量。朝堂之上,哪家都没有什么门路,又如何举荐啊?”
为首的墨家弟子闻言,笑眯眯地指着面前的废弃营帐,道:
“这位镇北将军程不识,听闻当初在云国皇帝蛰伏之际,便是心腹臣子。夺权之时,立下定鼎之功。如今又有抵御夏国大军的功劳,这样的人,举荐一定够分量!”
“可是我墨家和这位程镇北,也无半点联系,如何请其举荐?”
为首的墨家弟子当即扭头看向自家的师弟,笑眯眯道:
“艾丰师弟,三人之中,我擅长机巧机关,难登大雅之堂。伍晋师弟多习营造建筑之法,不善杀伐之事。唯有你习练我墨家兵法,精通沙场战阵之法,这件事只怕要你出面了!”
艾丰一愣,指了指自己,道:
“我?额……好吧,请宫华师兄指点,我愿为墨家出力!”
第四十六章快,去请画师!
萧承微微伸了个懒腰,放下手中已经批阅完毕的奏折,悄声对身边的冯保问道:
“什么时辰了?”
冯保身形一躬,悄声道:
“回陛下,已经酉时了。”
萧承闻言,微微点头。
再有一个时辰不到,这场殿试便算是结束了!
萧承这一天,可是将奏折都搬到了保和殿中批阅,全程陪伴着这些殿试考生,吃喝一起,全无半点不耐。对科举考生的重视之意,可谓是表露无疑。
由于这场殿试,采取的是交卷就可以走人的制度。此时的保和殿中,大部分考生都已经交卷走人,也就剩下那么寥寥几位考生,还坐在殿中,满头大汗地奋笔疾书。
萧承看着略显慌张的几名考生,眉头微微一动,再次示意冯保凑上前来,轻声吩咐道:
“下次科举殿试,所有考生必须到时间方可交卷离开!”
这次是考虑不周了,要知道有些人心态不稳,极易受到周边环境影响。在身边考生全部离开的情况之下,心中必然愈发慌张,影响发挥。
冯保闻言,当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萧承看着这一时半会好像还不能离开的样子,心中突然一动,道:
“去给朕将海瑞,还有严嵩的答卷找来!”
对于从萧承嘴里,蹦出来两个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冯保表示见怪不怪了。
自家陛下手底下有一个专门提供可供招揽的人才的情报机构,冯保是极为清楚的。程不识、温体仁、张昭、张纮、狄青,这些如今朝堂文武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都是萧承吩咐之后,由东厂的人找到踪迹的。
其中其实是有些想不通的地方的,就比如,为何不让那个情报机构直接将人请来……但冯保很会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从不会多想多问。
不多时,两张题卷,便已经送到了萧承面前。
海瑞、严嵩二人,今年都是参与秀才科的应试者。而今年殿试的秀才科题目,其实是诸科之中最简明扼要的。
就六个字,“何以富国强国”。以此为题,做出一篇策论。
萧承随手捡起一篇文章,入目便是一行字。
“夫古之圣王,欲整齐寰宇,表垂来世,增高累厚,当不在于崇礼哉,而应尊贤士以用之。若为言行如此,可称圣王贤主……”
萧承细细一琢磨,不由得失笑一声,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