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坐在上首,强忍着吐槽的冲动。
你要是真想起来,那踏马才见鬼了呢!
岐王顿了顿,看向伍子胥,朗声道:
“只是你等将门,纵容私兵劫掠,使得百姓民怨沸腾。到了最后,还妄想裹挟朝议,逃脱罪责,岂能容你们?”
岐王当日之所以冒着大不韪,不顾朝堂潜规则,领兵马屠灭将门。
一来,确实是因为眼见将门造下这般罪孽,心中心气不顺。
二来呢,则是因为西南民怨沸腾,若非自己斩杀诸将门以泄百姓心中怒火,那这西南根本等不到朝堂反应过来,早就乱了!
无论出于何种角度,岐王他都是自认问心无愧。
伍子胥听到这话,却是再次冷笑一声,道:
“我伍家虽是将门,却从未参与那般污糟事。之前兵乱,我伍家还组织家中私兵守卫城池。结果只因我家得罪当地县官,那县官说了几句假话,殿下的大军前来,便不顾城中百姓劝阻,将我伍家尽数屠灭……殿下这般问心无愧,可对得起我家冤死的父亲兄长?”
岐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迟疑道:
“此事本王并不知情……”
在西南边军之中数代为将者,便是西南将门。数百年下来,这个群体实在太多了。一个群体多了,必然就有好人坏人。若说将门之中没有好人,那实在太过武断了!
再加上之前兵荒马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岐王根本就没有否认的底气。
伍子胥眼底闪过汹涌杀意,扭头看向萧承,拱手道:
“陛下,我刚刚尚未说完。若陛下有意,可拨另外调拨给我六万大军,三年时间,臣便可使夏国西南之地,归附我云国!”
萧承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岐王一眼,旋即道:
“说说看!”
“当今西南,民怨沸腾,如今名义上诸郡仍为夏地,但多有百姓驱逐夏国官员。之所以前来与我大云和谈,便是为了调边军回去镇压百姓!”伍子胥沉声道。
岐王脸色阴沉地看了伍子胥一眼,旋即看向萧承,抢声道:
“云皇陛下,两国和谈之事已定,难道陛下想要反悔了吗?”
萧承闻言,一拍大腿,好像刚刚想起一般,有些可惜地砸了咂嘴,对着伍子胥道:
“唉,可惜了!和夏国和谈之事,都已商议完毕了,朕总不好立刻反悔不是?”
伍子胥何等聪明,顿时琢磨出萧承的意思,眼中一动,旋即拱手道:
“陛下,我所献策略,不管何时用,都有成效!”
“哦?”萧承一副来了兴趣的模样,道。
伍子胥拱手道:
“若陛下给我六万大军,我便将大军分为三师,终年袭扰西南各郡。春季纵马踏田,秋收之际焚烧粮田。而经此之乱,夏国西南之地民生凋敝,我军袭扰,更使诸郡无粮草可用。”
“诸郡百姓遭受兵乱,心中本就暗藏怨气。若此后夏国无力赈济,则百姓怨怼,西南诸郡便宛若布满火星子的柴堆,一点就燃!而夏国赈济,则损耗粮草无数,国力必然大减,只待天时,我可助陛下兵出天南!”
萧承闻言,没有第一时间表态,反而看向一旁的杨延和、萧瑀二人。
萧瑀眼皮一抬,极为配合道:
“夏国西南诸郡,人口约过八千万,若赈济百姓,一日损耗粮食便是一座粮山。而维持一年的六万大军,再如何也不需花费三十万两!”
杨延和显得更为沉稳一些,心中盘算了萧承今日的举动,心中了然,故作沉吟地道:
“臣此前刚刚看到奏报,这个月来,西北诸国银器、丝绸、食盐的价格突然上涨,反倒是战马、香料的价格暴跌。若陛下有意,六万骑兵亦可凑出!”
岐王脸色难看无比,看向伍子胥之时,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意!
伍子胥献上的策略,当真是太过歹毒了一些!
当日萧承领兵千余,便将西南腹地弄得天翻地覆。
若是六万大军闯入西南诸郡,不攻城只破坏,故意引起百姓心中对夏国朝廷的愤恨,那就以如今西南百姓对夏国朝廷的态度,不需一两年,那夏国在西南的统治根基便会土崩瓦解!
岐王脸上略微有些狰狞,咬牙道:
“你既是出身西南,对自己家乡百姓,就这般无情?你知道你这毒计,会使你多少乡亲无辜而死吗?”
若是此计成了,夏国朝堂也不可能挖空家底来赈济。人为制造的饥荒之下,不知该有多少人死于饥馑!
伍子胥闻言,只是神色漠然地看了岐王一眼,冷声道:
“日暮途远,吾将倒行而逆施之!”
天快黑了,离要去的地方还很远,所以我只好胡作非为,不按常理行事了!
虽只有一句话,但伍子胥的态度已然显露,让岐王心中不由发寒。
萧承看到岐王难看的脸色,忽然点头,道:
“伍子胥,朕欲统合朝中兵事机构,于尚书台之下,设立兵曹,主管云国一切兵事,你可愿前去听政历练?”
伍子胥虽然心中巴不得现在就攻入金陵城,灭了夏国社稷宗庙。但他亦是清楚,如今的云国,不可能真的和夏国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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