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人都并非是会将时间浪费在客套上的人,简单客套几句,便将话题引到了战事之上。
狄青率先开口道:
“安东将军攻取雷州之后,领兵自海岸攻伐邵阳。夏军腹背受敌,难以久守,这才退却。如今邵阳郡,已尽入我大云手中。现在挡在我大军面前的,也便只有眼前的岳州了!”
伍子胥亦是点头,沉声道:
“我大军齐至,岳州之地驻守的夏军不足为虑。只是夏国水师不解决,我大军便难以进攻江城府。”
严格来说,岳州丘岗与盆地相穿插,平原与湖泊犬牙交错,境内除水系众多之外,并不算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处。
而岳州,如今之所以会被江州郡依为屏障,靠得却是这号称八百里的洞庭湖泊,以及驻扎于此的夏国金陵水师。
水师的存在,在当初梧州之战中,便已经体现地淋漓尽致。当时,无论是兵力、士气皆占优势的狄青,硬是被齐默利用邕江阻拦,数月来不得寸进。
可以说,只要驻扎于此的金陵水师没有战败,岳州便堪称固若金汤!
狄青赞同地点了点头,道:
“内河水师,已自国内调派而来。南盘江之战后,我军尽得昔日黎国东路水师战船,操练至今,实力绝不输于金陵水师。只待内河水师一至,便可正式进攻!”
伍子胥沉吟片刻之后,却是转而道:
“如今二十余万大军屯驻于此,等候水师前来,不得寸进,着实多耗粮草。下官认为,大军或是可以动一动……”
狄青闻言,眼中带笑,点头道:
“却是与曲靖侯想到一块去了,不知侯爷所想的,可与本帅相同?”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道:
“江陵府!”
江陵府位于宜县下游,岳州、襄州当中。攻取此地,可同时威胁两地侧翼。
狄青、伍子胥二人,都是久经战场之人,此时当即齐齐想到了这一处要地。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再次沉声开口道:
“安东将军领麾下兵马,驻防邵阳,以防备豫章郡夏军来袭,邵阳郡不必过多忧心。本帅麾下有幽州精骑,极擅突进,攻下江陵之后,可袭扰江州郡后方各处,以助前线大军!”
“我对擅长水军征战,亦有心得,或可在此统领水军,击破洞庭湖夏国水师。”
三言两语之间,二人便已经确认了各自职责。
狄青领麾下兵马,攻取江陵府,到时候便可用幽州突骑,袭扰襄州、岳州后方,甚至还能够直接威胁江城府。
而历史上著有《水战兵法》,颇擅水战的伍子胥,便留在此地,等候统领内河水师,一举击破驻守洞庭湖的夏军水师,进而攻取江城府。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朗声道:
“助武镶将军,得开旗胜!”
“曲靖侯,江城府城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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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中庆城,皇宫养心殿之中。
礼部尚书张昭站于殿中,低头行礼道:
“陛下,仪制司已清查完毕,高方昔日党羽,皆已查问罪行。地方官学推免名额,也已重新递交。天下士子,此前也早就齐聚京中,等候朝中举办科举……如今已至十月,再不举行今年科举,总不能推到明年去的。”
萧承闻言,斟酌片刻之后,沉声道:
“好,下旨,今朝科举,定于十月三十日举行,其余仪程一切照旧。”
“遵旨!”
说到这里,张昭迟疑片刻之后,却是又俯身跪倒在地,低头告罪道:
“臣识人不明,致使高方贪腐,勾结仪制司上下,污秽科举之制。臣羞愧不堪,自请去职,以正朝野视听,震慑百官!”
礼部这次,当真是丢了个大人。部中四司之一的仪制司,竟然腐坏到了如此地步,他张昭丝毫不知,实在让张昭难以继续坐在礼部尚书的这个位置上了。
萧承微微瞥了张昭一眼,沉声道:
“此次你确有失察之过,若不责罚,朝野必有非议……革你礼部尚书职,贬为礼部侍郎,罚俸三月。只是朝中人手不足,依旧命你代掌礼部,以将功赎罪!”
萧承知道,这次事情之后,有百家之中的儒、法、名三家暗中调动人手相助,张昭虽有失察之罪,但也着实不能全怪他。
可科举第一舞弊案,说起来着实不算小,不加惩罚,朝野非议。
这贬官罚俸,不疼不痒,只为堵朝臣之嘴,对张昭来说是极为维护的。
张昭喉咙动了动,神情动容,再次俯身跪倒在地,高声道:
“臣,谢陛下回护之恩!”
萧承瞥了一眼金手指面板之上,果然,张昭忠心值上升了两点。
张昭缓缓站起身来,又收敛了一下心中情绪,方才继续道:
“陛下,臣还听闻,陛下您似乎有巡游江州郡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