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前锋兵马,停驻于此,不要再向突厥王庭进攻了!”
帐中有将领闻言,连忙拱手道:
“大帅英明!扎门乌德距离北境距离已经足够远了!若是再向草原深处进军,只怕会有后勤崩溃的危险!”
大军攻伐,最重后勤。若是没有补给,无论将士多么精锐、数量多么众多,溃败也就是那么一下子的事情。
亦有将领,持反对意见,此时开口劝说道:
“可是,我大军开拔以来,纵然横扫草原各部。但说到底,突厥王庭还没有元气大伤。休养数年,其必然会卷土重来啊!若是这次不将突厥的骨头打断,之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夏军之所以主动出击,一是因为云国暂时无法继续进攻。二则是因为,想趁着去岁雪灾,突厥损失惨重的时机,打得其实力大损,让突厥无力南顾,好让夏国专心应对云国。
若是打到了扎门乌德就停下,突厥王庭实力损失不大,之后还会出兵北境,使得夏国腹背受敌,难以兼顾。
武正平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面前的舆图,漫不经心道:
“此乃陛下的命令……这次出兵北境的,除我部主力部队之外,还有两支偏师!我等现在的任务,便是牵制突厥主力!”
牵制突厥主力?那么其余两支偏师呢?
这么一句话,便让众将心中多有猜测,不再多言,齐齐低头应是。
说到这,武正平又突然抬起头,对着众将道:
“我部主力大军,有十八万之众,后勤粮草运输困难。对峙突厥主力,未免粮草不济,即刻传令各部各营,除可用战马之外,其余俘获的牛羊马匹,尽数杀了取肉以作军粮!”
“从俘虏的草原部族老弱之中,挑选五岁以下清秀机灵的孩童,送入京师皇宫之中充作奴婢。适龄女子,分配给军中有功将士……其余的,都杀了吧,免得浪费粮食!”
武正平说话之时,语气显得平澹漠然,但脸上的阴沉狠辣之色,却是让人为之一寒。
自从夏军进入草原以后,攻取了大小部族无数,俘虏的老弱加起来足有二三十万人。而此时,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便起码断送了超过二十万人的性命!
只不过在场的一众将士,都是久在北境征战,与突厥之间仇怨颇深。除了少数几个略有不忍的,其余众将皆是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齐声应道:
“末将等,谨遵大帅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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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中庆城,京畿衙门之外。
十余名身穿儒袍的士子,手持状纸,气势汹汹地走到京畿衙门之前,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之下,敲响了衙门之外的鸣冤鼓,大声高喊道:
“大理寺卿狄仁杰,构陷罪名,缉拿天下名士,天理何在?公道何在?我等儒家弟子,还请京兆尹主持公道!”
京畿衙门之中的吏员听到动静,连忙出门查看。在看到这群身穿儒袍的士子之后,头都大了,连忙上前道:
“诸位怎么又来了?此前不是已经说了吗,这件事牵涉当朝大理寺卿,我京畿衙门无力管辖。诸位想要递状子,也得去找御史台不是?”
听到这名吏员的话,这些儒家弟子顿时个个义愤填膺,道:
“你京畿衙门说牵涉大理寺卿,要我们去找御史台。可御史台那边,又推说没有证据,无法弹劾当朝大理寺卿,要我等找刑部来调查。到刑部那边,却说自己无法调查七品以上官员,要我等找京畿衙门……”
“尔等如此相互推诿,不堪任事,当真对得起朝廷下发的俸禄吗?”
“今日,必须给我等一个交代!”
“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也无法出示证据,就必须将三位先生放出来!”
“如此明显的构陷之事,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肯出面!朝廷昏暗,竟至如此地步,苍天啊,你开开眼吧!”
眼看着这群儒生越说越过分,这名京畿衙门的吏员,眉头紧紧皱起,忍不住高声喝道:
“捉拿三人的命令,乃是陛下亲……”
只听得一众儒生之中,突然有人高声呵斥道: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此言一出,周遭看热闹之人,议论声顿时一静。
吏员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这是在说当今陛下行事不正,乃是乱命。
反应过来的吏员,顿时又惊又怒,厉声喝道:
“大胆,竟敢非议陛下!尔等,是当真不想要日后的前途与功名了吗!”
还是那道声音,立刻驳斥道:
“此乃天下之公义,莫说前程功名了,就算要被问罪,也要指明昏君的过失与乱命!此乃,舍生而取义也……”
四周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
周遭聚集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们,顿时眉头紧皱,脸带不快之色,狐疑地打量起眼前的这群儒生们来。
萧承登基之后,铲除权臣,挽社稷于将倾,开科取士,兴修水利,广开言路,轻徭薄税,施以善政。使得这云国的国力,蒸蒸日上,如今更是威压夏国,占据了西南七郡之地。
言情
除了这些,萧承还是一个懂得“营销”的皇帝,百家之中的家如今就在为萧承效力,利用混迹在市井之间的说书先生,以及各种话本子,让萧承在百姓心目之中的形象变得更为高大。
萧承在百姓心中的威望,那是可想而知的。
儒生们刚刚堵着官衙诘问,百姓们还饶有兴致地看着热闹。可一有人辱骂当今陛下是昏君,百姓们便顿时生出了不快。
那原本已经上头了的一群儒生们,终于也是清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