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不想要,所以什么都不怕,永远都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有时候池嘉想,让他跌个坑都好,就算痛了起码人都会有点生气。
不像现在,仿佛下一秒就可以了无牵挂的死掉。
陈池驭,是对这个世界不抱有一点信任的人。
对自己也是。
有时候他看着都难受。
角落的人兀的笑了声:“能耐你了,还教育起我了来了。”
他放下腿,伸手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下巴仰了下,对池嘉示意:“行,我看看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一听这话,池嘉来劲了,他咳了声,挺直腰板,侃侃而谈:“首先,你要把人约出来。”
“然后准备一束花,要大。”
“约一个餐厅,最好是那种有氛围的双人位置,来一个...”
身边的人忽然站了起来,响出动静,池嘉声音收住:“诶,哥你去哪儿,我还没说完呢...”
陈池驭冷笑了声,觉得自己真是信了邪,以为狗嘴能吐出象牙。
......
沈惊瓷昨天纠结了好久,还是没回陈池驭那条消息。
一是她不知道怎么说,二是有点想逃避,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冒出更绝情的话,所以干脆当没看到。
今天上午这堂课上座率很高,老师讲课很有意思,不少外院的也会过来听。
今早动作有点慢了,他们到的时候只剩最后一排靠墙的几个位置。
前面是乌鸦鸦的人头,沈惊瓷侧了点身子才能看见黑板。
靠窗的桌子正好是三个座位,仰可还让她们帮忙占了一个,但人都齐了仰可人还没来。
邱杉月微信疯狂轰炸,好久,仰可才回了个消息:【不行了,我真起不来,下次我一定去。】
邱杉月:“......”
“我就知道,大小姐又不来了。”
沈惊瓷也跟着笑:“我打赌,她下次也不会来。”
说着已经到八点,上课铃声准时响起,台上早已准备好的女老师边关前门边开口:“好,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只剩一条缝隙的门忽然被外部力道卡主,女老师的声音一顿,顺着看去。
一门之外,一道偏金属质地的声音清晰入耳。“抱歉老师。”
“晚了点。”
熟悉的声音让沈惊瓷一怔,她不可置信的抬眼,猝不及防的看到了刚刚脑海中浮现的脸。
带着一丝昨天留下的倦怠和惯有的高高在上的疏离,如神迹降临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个老师规矩少,她开口说道:“没事,找个位置坐吧。”
四周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惊瓷坐在最后一排,清楚的看见前面女生的交头接耳的问着。
“这谁啊,不是我们院的吧。”
“不是,没见过,好帅啊。”
但她全都无暇顾及。
站在前面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立领抵在下颚,银色的拉链透着凉意。男人碎发落在额前,陈池驭微微颔首,谢过老师。
狭长的眼扫视了一遍教室,平缓的落在了角落里沈惊瓷的位置上。两人视线交叠,心跳漏了一拍。
大脑宕机留下一片空白,沈惊瓷眼睛满是惊愕。
周围对陈池驭的讨论声不断,台上的老师笑了声,手指在黑板上敲点两下,半开玩笑的说道:“是挺帅,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怎么着也得等到下课再看个够,是吗?”
下面一阵爆笑,但讨论声小了。
陈池驭表情一直没变,仿佛周围的声音都与他无关,男人眉眼寡淡,抬着步子绕道绕道最里面的那个过道。
在一众的视线中...停在了沈惊瓷身边。
高挺的身型落下一片阴影,修长的手指闯入视线,他指骨朝下,在空着的位置敲了下。
“同学。”
低低沉沉的声音有抹不易察觉的笑,瞳孔中倒映出沈惊瓷的侧脸:“请问这里有人吗?”
教室里还安静着,就连老师也在看向这边等着上课,沈惊瓷脸皮薄,不敢耽误,手臂赶紧包着自己的东西往里挪了点,意思是没人。
陈池驭挑着笑,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还有模有样的说了句谢谢。
从头到尾,都没有多余的目光接触。他们好像从来不认识,客套有礼。
而背后,邱杉月屏着呼吸,身子僵硬的用手肘顶了顶沈惊瓷,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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