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单纯好坏的变化,她说不上来,大概是每个男生都会经历的一个阶段。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介于少年的青涩和男人的成熟之间的感觉。
“啊?”
贺承洲停下步伐,紧张看着她,小心问:“是…是哪种变了?是你喜欢的还是讨厌的变化,我…自己没有感觉到。”
变化是潜移默化的,在一个环境待久了,如果不是旁观第三者和他说,他自己完全不会有意识。
黎迩想了很久要怎么用词准确地概括这种变化,最后也只是给出个模糊的轮廓:“变得成熟了?”
贺承洲恍然掉了口气,摸着胸脯安抚那颗燥跳的心脏。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在公司和那帮老油条打交道久了,身上有连我自己也讨厌的那种世故和圆滑了,还好不是那种。”
反应过后,他笑里又涌上几分苦涩的无奈:“过几天生日一过就二十七啦,不是小孩了,也该成熟一点了。”
“二十七。”
黎迩轻声默念着。
思绪忽然有点恍惚,觉得时间真是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
贺承洲快二十七了,她也二十五了。
她大部分记忆和回忆都停留在十八岁之前,中间有一段很长的空白期,空白到她现在想不起来那段时间任何一件具体的事情,只有绵延无尽的思念。
而现在,新的颜色在成倍地填补那段空白,也在一点点覆盖掉那些旧的回忆。
黎迩很久没说话,贺承洲看了她一会,低眸沉思几秒,干脆决定乘胜追击,再主动一点。
他掰正黎迩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迩迩,我准备好了,无论是丈夫还是父亲的身份,我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我有百分百的信心可以胜任好这两个角色,宴会上初见开始算起,我们认识将近六年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能不能认真地考虑考虑我?”
别让他等了,他不想再等了。
寒风刮过,雪松上晶莹的小雪花落下,落在俩人头顶。
一片雪花忽然落在她眼皮,滑落到她卷翘浓密的睫毛上,世界连带着面前的人影都有些模糊。
黎迩揉揉眼睛,面前清隽温和的脸才逐渐清晰起来,她轻轻笑了笑,向他发出邀请:“贺承洲,跨年那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看烟花吧?”
贺承洲心猛地一窒。
游乐园、烟花……
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重重滚了滚喉结,声音有些颤抖:“那天晚上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支…支持剧透吗?”
贺承洲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恨不得按下快进键直接穿梭到跨年前一秒。
黎迩笑了一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就是什么意思。”
颤抖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贺承洲还是没忍住,背过了身。
黎迩轻轻捏住他指尖,他反用力把她整只手锢在掌心。
停缓了几秒,他红着眼睛转过身,满眼期翼又带着不确定般小心翼翼问她:“乖宝,你说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如果许愿新的一年有个老婆会不会实现?”
黎迩默了几秒,而后,甜甜笑了一声:“会的。”
“好。”
贺承洲说:“我听懂了。”
……
半个小时的行程俩人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好在路上还算顺利。
山路崎岖,好几次打滑,然而真正摔倒也就那一次。
到李小雨家门口的时候,邻居正好带着李小雨走到门口。
“小雨。”
黎迩看到她,远远朝她招手。
李小雨漂亮的眸瞪大,哭着朝她扑过来,闷闷喊了声黎姐姐。
班上特殊关照的学生也就这一个,所以黎迩和她有约定,私底下不用叫她老师,叫姐姐就好。
可能是发烧的缘故,她脸蛋儿比平时要红,额头上热度也很高。
“你吃药了吗?”黎迩关心地问。
李小雨点点头,声音糯糯的:“吃了。”
邻居在一旁说:“我刚给她吃了退烧药,估计还不起效果,小雨知道你们今天要走,以后再见面就很难了,所以死活要去送送你。”
黎迩浅浅笑了一下:“我也是不放心小雨,知道她生病了,所以走之前想再上来看看她。”
邻居是个热心的大婶,这么多年也是真心实意帮衬李小雨,毫无怨言。
她产后还没恢复好,有点虚胖,看着站在一旁的贺承洲,笑说:“这是黎老师的男人?”
闻言,贺承洲收回环视四周的视线,笑着点头致意了一声。
虽然很高兴听到这样的称呼,但这也太直白了吧,莫名有点儿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