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倏然一红，姜绒拿衣服拍了她一下，“真是够了。”
“诶？你竟然真的害羞了？”林妩侧过头认真打量她。
姜绒拿着料子要下楼结账，“你别胡说了。”
她和沈崇麟的关系太微妙，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装出恩爱来给别人看的。
至于私下里他看似动情，也只是情欲上头，那个时候他眼中她只是一个玩物。
尽管她留恋那片刻的温柔，但还是不耻他给予的价值。
防止她再说些别的，姜绒又说，“中午去我那，我有事想让你帮忙。”
林妩暂且将事情放下不提，跟着她到柜台结了帐。
出门的时候，她看着姜绒的背影，忍不住感慨，“其实我觉得，你刚刚的样子挺好的。”
天空依旧湛蓝如洗，朱红色的建筑古色古香，被阳光描摹出一道金色的轮廓。
姜绒迷惑回头，眼睛里倒映着这个安静又美好的冬天。
“你刚刚害羞的时候才更像你。”林妩看着她，语气里没有打趣，“虽然你平日里脸上总挂着不符合年纪的冷漠。”
还有……狠毒。
“是沈崇麟，他让你看到另一个自己。”林妩有些惋惜，“姜家的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为自己活。”
电车的汽笛声惊起青砖上的白鸽，一大片一大片的飞往云霄，云也是自由的形状。
姜绒忍不住抬头看。
“有时候，是我们的执念太深，”林妩顺着她的视线仰望，有些羡慕道，“以后太久远，只要眼下快乐就够了。”
“那人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姜绒问她。
“人活着，没有意义，”林妩失笑道，“但这一生都在找寻意义，但也不一定非要找到，
有些开心的片刻已经足够支撑艰难的时刻。”
“开心的片刻吗？”姜绒回味着这句话，心里有个声音对她说，“我好像已经找到了。”
林妩朝她伸出手，“走，你不是说要我帮忙吗？”
姜绒回过神，跟着她上车，她隔着玻璃寻找那些鸽子的影子，也只看到空空的蓝色。
这条路已经走了，她还能回头吗？
她甚至，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从出生起，就被推上了这条路。
两人到家的时候，周姨还站在院子里，树枝干干净净的，青石板路有风作常客，其实也不需要打扫，她只是这么站着。
见到姜绒和林妩两个女孩子下了车，她的视线才落到姜绒身上。
下车的间隙，姜绒朝她扫了一眼，她才沉默的低下头。
“好了，回去吧，也不能真的让你扫院子。”姜绒这才朝她吩咐。
新的领事是个男人，已经有眼色的凑了过来，“姜小姐，您吩咐的那几样菜都备好了，现在要用饭吗？”
姜绒嗯了一声，像是不屑于交流。
洗手的时候，林妩忍不住夸赞她，“行啊你，真有沈夫人的风范了。”
姜绒苦笑一声，“我都不敢做这种美梦。”
“我看沈崇麟挺中意你的，这不，也给你管家了。”林妩打量着房间的布局，“做官太太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怎么，你想试试？前些天不是还有个督察处的人追你，听说对你不错，很舍得花钱。”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饭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