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身侧的沈崇麟,正默契的抬眼看她。
姜绒敏锐的发觉,他胳膊上的血迹比昨晚多了些,颜色也更鲜艳了,大约是心伤。
她刚想出言提醒他,但张了张口,就觉得喉咙有些异样,身上也有些无力。
姜绒使劲咳了咳,声音嘶哑的不像话,“那药,有问题。”
像是一个垂暮老人一般苍老的音色,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沈崇麟上前抬起她的手,“没事,这药不致命。”
他拿过一旁的针,用打火机烤了一下,在她手指上扎了几下,挤了两滴血出来,“呆一会就好了。”
姜绒嘴巴一张一合,费尽力气才讲出一句话,“得先离开这。”
“走不掉的,来的时候我大概看过了,想要离开村子只有两条大路,要么坐船,要么马车,这两条路引人注目,
我们刚吃的东西里被加了迷药,至少还要恢复一个时辰,跑也跑不掉的。”
几乎失声的感觉,太折磨人。
她懊恼极了,怪自己心软信错了人,“你说的对,仁慈只会害了自己,我不该轻信她,喝那碗药。”
“不怪你,”沈崇麟安慰道,
“没有给你信号,就是想将计就计,这些药在北城很常见,是打猎用的,这个剂量,人吃了,只会短暂失声,要是天天吃才变成哑巴,
那些迷药也是一样,最多会昏睡一会,放了血就没事了,不用怕。”
他见她还是有些丧,继续道,“我演戏不如你,只有假装中招他们才相信,还多亏了你喝这碗药,这才是我们逃出去的关键。”
“真的吗?”
姜绒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沈崇麟态度认真,“如果他们图财,就是要绑架我们在敲诈勒索,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这样做太冒险。
但他们也没有下毒毒杀,只是下了迷药,让你失声,却不叫醒我,让我也喝一碗,我猜他们是想把你卖了,卖到妓院。”
他轻轻掐了一把她的脸,“或者给人当小老婆。”
“那你呢?”姜绒神色戒备起来,当即想到了第一碗药那妇人为何要拦着自己了,“要卖给别人做长工做苦力吗?”
沈崇麟摇头,“我能跑啊,所以,他们想杀了我。”
姜绒心一沉,“那刚刚那妇人一定去通风报信了,怎么不拦着她?若是她把人喊回来,直接对你动手怎么办?“
到那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将计就计的机会。
“拦她没用,就算她不出去,那也人也会估摸着时间,等会也会有人来查看情况的,不如放她出去,”
沈崇麟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这房子是他们自己住的,不会在这里杀人,要动手也得把我们转移出去,
收拾尸体太麻烦,他们肯定会直接把我丢进海里,都用不着亲自动手。”
“可是万一他们用别的法子,真的给你一刀,或者给你灌一碗毒药再丢出去呢?”
姜绒的行事风格,从来不允许这些可能的结果发生。
她会在事先所有结果都预想一遍,避免那些风险,或者提前做打算。
就像现在,她是绝对不会拿命试探他们的计划。
可沈崇麟和她完全相反,他这个人最爱冒险,也并不在乎会不会拿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