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绒的手这才动了动,虽然她并不在意之前的沈崇麟做过什么,因为她觉得,那个时候,沈崇麟并不爱她,他们算是敌人。
在爱上他之前,她甚至还想过要他的命。
“我也没有料到,几个手下,都是他们的眼线。”沈霄麒又接着解释道,态度也百转千回,有了意料之外那么一点点抱歉的意思。
“也就是说,那天果然还是傅家的人想杀我。”姜绒放下举的有些微微发酸的手。
“不,其实不是傅家的人想要你的命。”沈霄麒否定着,视线落在书架旁的绿植身上,“是姜家的人。”
书架后是北城的夜空,姜绒并不明白,怎么有人喜欢这种布局,大约两米高的书柜已经完全将外头的光亮挡住,但又不设置窗帘。
“姜家的人?”姜绒不可思议的出声,换了一只手,继续举着那冰,“姜家还有人吗?”
“姜家没有人,难道是你是鬼不成?”沈霄麒的注意力依旧在那盆兰花上,他起身将上头的叶子拔正。
“我的本姓是钟,后来才跟了母亲的姓。”姜绒解释道,也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的腿。
沈霄麒走上前,姜绒才看出他的腿的确有问题,仅走了两步路,右肩膀就低了一下。
实在不符合他高傲的性子。
“哦对,差点把这事忘了,”他摆弄好花盆,回头问她,“易舍里的沉鱼落雁,你占哪个?”
“虞,”姜绒答道,“虞姬的虞。”
“钟虞?”沈霄麒问她。
姜绒点了下头。
“已经露面的陈献音,洛芊,还差了一个雁,”沈霄麒数着,“那又是谁?”
“她已经死了,”姜绒眼神发空,“燕兮满。”
沈霄麒惋惜道,“原来是那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早些年在南城,我听过她的名号,她的暗器功夫真是一绝,连男人都比不过,不过可惜啊,最后还是死在你母亲手上。”
姜绒手上的冰块吧嗒一下落地,眼睛倏然放大,“你说什么?”
“哦,我忘了你还不知道。”沈霄麒回过身子看她,“你的母亲,姜媚竹,她还活着,更确切一点来说,是她策划暗杀你,要不然你的丫鬟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束手就擒。“
“不可能。”姜绒只觉得荒谬极了,“她没有理由杀我,而且,她已经死了,我很确定,她就死在我面前,一枪致命。”
“你是不相信她还活着?”沈霄麒附身将地毯上的冰块捡起,放回桌子上,他抬眼望着她,眼中带着嘲讽的笑意,“还是不能接受,是她要杀你?”
姜绒的脑海中当即回响起沈崇麟那句:有些事实,就是残酷的让人无法接受。
她哑口无言,不知该回答什么。
虽然她了解自己的母亲,那个眼中只有利益,野心勃勃的女人,确实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可是亲情也会如此脆弱到不堪一击吗?她到底要不要相信沈霄麒,相信他们口中的那个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事实,还是母亲留下的后手。
毕竟她真的很确定,她的母亲已经死亡的事实,可在中原里就有一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同龄人,难道有人打着她母亲的旗号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