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融心满意足地取回了自己的那一对蝴蝶青玉坠子,还刻意当着宁柔的面选了她赌的镶金玉镯当做赢的彩头。
抱着恶劣的心态,萧玉融就当着宁柔的面,把宁柔输掉的那只镶金玉镯给了翠翠,“你家主子赢了球,今日高兴,这赢来的彩头就赏给你了。”
翠翠既然能侍奉在萧玉融身边那么多年,那自然也是有眼力见的,十分懂得萧玉融的心思。
她配合地接过镶金玉镯,恭顺道:“多谢公主赏赐,奴婢回头就把这镯子当了换银钱,买些公主爱吃的蜜饯来孝敬公主,权且当奴婢一番感激公主的心意,万望公主不要嫌弃。”
“你这丫头,这可是宁小姐的镯子,你怎么用来换蜜饯?”萧玉融不轻不重地笑出了声,斜睨翠翠一眼。
“奴婢不知!还请公主恕罪!奴婢原想着这玉镯成色不比公主平日里的赏赐,以为是不值钱的物件,不想是宁小姐的首饰。奴婢该死,该打!”翠翠故作惊讶,轻轻扇了一下自己的脸。
“行了,这样子装给谁看呢?宁小姐宽宏大量,不比你主子我这般记仇,必定不会责罚你的。”萧玉融笑了笑,看向宁柔,“你说是不是啊?宁小姐。”
宁柔脸色难看至极,只能强撑起一抹笑来,“……是。”
萧玉歇他们赢了杨家以后,就该对上李尧止他们队伍了。
这回是最终局,到这一步的都是顶级门阀的世家公子,无一例外都是品貌极佳的。
无论是长辈还是少男少女们都一并探头探脑,尤其是那些有联姻想法的,更是目光灼灼,严阵以待。
姑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到底是谁能够争得头筹,有几个性子泼辣的更是争得面红耳赤,连彩头都比方才翻了好几倍。
萧玉融刚刚拿了青玉坠子作赌,这回一时间身上没有什么更好的东西了。
“诶,王家主,王氏富可敌国,家大业大。不若借我个彩头,我定还能翻倍赢回来。”萧玉融绕过去拍了拍柳王伏宣的肩膀。
王伏宣显然还因为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面色不善,沉沉地看向萧玉融,“公主想要什么彩头?”
萧玉融毫不客气,“什么值钱,便是什么。”
“我借宝物与公主,公主若是输了,拿什么赔我?”王伏宣仰着头看萧玉融。
萧氏坐拥天下,萧玉融要什么没有?
于是她大气地一挥手,“只要我有,只要我给得起,我便赔给你。”
王伏宣墨玉般的眼眸闪烁着异彩,“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玉融伸出小指。
明明是幼时才会做的稚气举动,王伏宣却鬼使神差地勾上了萧玉融的小指轻轻拉了拉。
阳光汇聚在他们相扣的小指上,萧玉融弯了弯唇,“说谎的人要吞下一千根针。”
“好。”王伏宣垂眸,鸦翅般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翳。
萧玉融心想,反正她是女子,又不是君子。
“那你拿什么赌给我?”萧玉融问。
王伏宣犹疑了一下,他随身带在身上的宝物,无非就那两样。
他摸到那宝物,却没有动作,萧玉融看他犹豫,把他手拉了过来,见他手上握着一枚温润的白玉佩,上边雕刻着人像。
玉佩边缘浑圆,显然是被主人反复摩挲,爱惜异常。再定睛一看,上面那小像分明是王伏宣本人。
萧玉融认出来了,这是她那年拜别以为柳品珏要回允州,辞别众人时候,与故友们告别送的礼物。
那年有流言说柳品珏要回允州,萧玉融信以为真,想到如此这般就送个纪念,所以亲手雕刻了玉佩赠礼。
不仅仅是柳品珏有,李尧止和王伏宣也有。之所以选玉石,那是因为萧玉融名字里头带个玉字,无非是在提醒他们莫要忘记了自己。
谁知道那只是流言,柳品珏还是留在玉京,害得萧玉融满腔深情喂了狗,闹了笑话。
不过玉是好玉,虽然不是什么名玉,但萧玉融亲手所刻,也的确是值得珍藏的。
萧玉融倒也没想到王伏宣居然如此喜爱,这虽说意义非凡,但有萧玉融之前那青玉坠子珠玉在前,玉佩拿出去作赌就不够看了。
“我是想不到,王伏宣,你是如此喜欢我做的这玉像呀。”萧玉融将玉佩捏在掌心里晃了晃。
王伏宣脸色铁青,一把夺过萧玉融手里的玉像,放回了自己内衬。
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公主多虑了,故人之物,莫不敢忘。”
萧玉融不满王伏宣这翻脸比翻书快,但是现下有求于人,便暂且忍了。
玉像给不得了,他身上的宝物便还只剩下最后一样。
王伏宣顿了顿,将手放在了腰间,取下随身的匕首递交给萧玉融。
匕首通体黢黑,古朴大气,独独刀鞘上镶嵌了一颗纯净璀璨的金刚石,宛若夜幕中的一颗星子。
萧玉融愣了愣。
这是真的王氏至宝,王家家主世代相传的匕首夜醒,削铁如泥,见过的死亡恐怕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据说是第一代王氏家主杀人如麻,夜不能寐,由此取名警醒自己,代代相承。
要是这把夜醒输出去了,那萧玉融还真赔不起。
难怪王伏宣方才在犹豫。萧玉融连连推拒:“弄丢了你的夜醒,我拿什么赔你?”
“公主这是赌约不作数了?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王伏宣的神情阴郁下来,认真地盯着萧玉融的眉目,“说谎话的人要吞针。”
萧玉融从小到大都怕了王伏宣这不管不顾的倔劲儿,那时候王伏宣跟她打赌输了,都是能真的照赌约黑着脸推轮椅跳湖的。
“你可是个疯子。”萧玉融咬牙切齿,“夜醒也是你权力的象征,你知不知道输了夜醒,外头里头那群人怎么议论你?”
王伏宣依旧盯着萧玉融,“那又如何?”
要不是已经长那么大,并且还有这么多人在呢,萧玉融都想要上去扇王伏宣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行!好!你清高,你了不得,你这个王氏家主都不怕输了夜醒,我怕什么?”萧玉融接过了匕首,转头搁在了摆放彩头的盘子上。
王伏宣非但不恼,反倒是翘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