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马术卓绝,绍兖佩服至极。”李尧止道。
萧玉融偏头看李尧止,微微扬起了下巴,也丝毫不谦虚:“那是自然。”
他们的队伍也只是一分之差,虽败犹荣。
李尧止的马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两队打马球,萧玉融他们默契许多。
王婉茹跟萧玉成两个人早已经跑了下来,激动万分地拉着萧玉融讲述刚刚的精彩。
萧玉歇在楼台上看着,半眯起眼睛。
“融公主生作女儿家,着实可惜。”李丞相抚须叹息。
霍照却道:“玉儿活得肆意,是楚乐最耀眼的明珠。”
柳品珏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凝视萧玉融神采奕奕的脸庞,指尖轻叩桌面。
王伏宣也在看萧玉融,她的红衣,她的挑眉,她的笑意,都像是惩罚,明媚到令人生畏。
“家主。”部下上前询问,“是否安排歌舞?”
“嗯。”王伏宣略一颔首。
舞姬歌姬纷纷而上,鼓乐齐舞,方才还热血沸腾的少年们也静坐下来观赏。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春和景明春日宴,座上宾人人绿酒一杯,观赏歌舞再一遍。
萧玉融不但赢回了夜醒,还赢了彩头,神采飞扬地走到王伏宣身边,把夜醒一递,“我赢回来了,你要什么彩头?我去取给你。”
“不必。”王伏宣弯了弯唇角,“夜醒便先放你那吧。”
“啊?”萧玉融愣住了。
王伏宣道:“就当是玉像回礼。”
萧玉融啧啧称奇:“王家主把夜醒当回礼,真是大气。”
“公主何时如此诸多忌惮了?拿着便是。”王伏宣垂眸,“你擅弓箭,若是近了身,还是多点防备的好。”
“拿夜醒给我护身,师兄待我可真是好啊。”萧玉融含了些戏谑,也没多推辞,把夜醒收入袖中。
王伏宣是王家三子,但却杀到他这一房只剩下个王婉茹,世人皆畏惧他年纪轻轻就杀伐果断,只有萧玉融知道他是个会帮她绣花的小可怜。
王伏宣微微侧过脸,轻咳一声:“先坐吧。”
萧玉融才坐下来,还燥热着,端起酒樽想要一饮而尽,被旁边兄长不冷不热地瞥了一眼。
“冷酒伤身,你刚打完马球,少饮些。”萧玉歇道。
萧玉融喝了半口就讪讪地放下酒樽,李尧止无奈地笑了笑,递来一方锦帕给萧玉融擦汗。
接过帕子,听着婉转歌声乐曲,萧玉融看向李尧止,“我记着,你也会这曲子。”
“殿下若是想听,晚间绍兖弹给殿下听。”李尧止含笑。
“再拜陈三愿,绍兖三愿为何?”萧玉融挑眉。
李尧止道:“一愿殿下千岁,二愿殿下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三个都是求萧玉融的。
萧玉融听了就笑:“我身边的人里还是当属你最会说话了。”
萧玉歇侧目看向正低头笑语的二人,目光沉了沉。看这模样,李家不愿尚公主,但是李尧止本人似乎并没有抗拒意思。
王家这一场盛宴办得着实精彩,名流集聚,萧玉融不但见到了前世的故人,也拿下了马球魁首。
畅快淋漓地回了公主府,萧玉融安静下来细思片刻,觉得重中之重还是得重新手握兵权。
前世的兵权是因为萧玉歇疼她,所以默许纵容她胡作非为,让她领衔金吾卫千牛卫。兵败时刻,萧玉歇亲征前甚至将御林军也交给了她。
可前世萧玉歇是皇帝,现在还是太子呢。
萧玉融撑着下巴,出神地盯着灯火幢幢。
“殿下。”一件外衫罩在萧玉融肩膀上,她回过神,李尧止目光柔和。
“虽说已是春日,但也莫要受了风寒。”李尧止温言道。
这样的场景再现在她眼前,恍如隔世。萧玉融愣了愣,回过神,弯起唇角,“绍兖。”
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昭阳公主府你出入如无人之境,我府上的仆役见了你都规规矩矩叫声公子,勿论日夜你都能侍奉,外边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知道的说你是公主府幕僚,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我面首。”
“那殿下在意吗?”李尧止半跪在萧玉融身侧,握住她冰凉的手,认真地抬眸问道。
萧玉融笑:“我不在乎这种声名,倒是你,世家公子品貌第一,却被谣言传成面首,你不委屈?”
李尧止也笑:“殿下不在意,绍兖甘之如饴。”
萧玉融难免还是会出神,说到底她和李尧止,复杂到早已经纠缠不清。
她知道李尧止不会伤害她,但前世李尧止也不想萧氏皇朝继续存在,因为皇族和世家的斗争愈演愈烈了。
她这小竹马看似温良无害,实则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在背后就能操纵棋盘,推波助澜湮灭萧氏皇朝。
只是算无遗策李尧止,也没算到最后萧玉融也随之而去了吧。
“殿下有心事。”李尧止温柔地注视着萧玉融的眉眼,“绍兖愿意分忧。”
萧玉融顿了顿,挑眉,“手谈一局?”
李尧止笑道:“是。”
于是萧玉融执棋黑子,李尧止执白子,二者对弈。
“殿下想要夺权吗?”李尧止问,这样骇人听闻的话他却说得波澜不惊。
萧玉融微不可查地扬起眉梢,“绍兖知我。”
李尧止一面说,一面下棋毫不落下风,“殿下布局,需要兵权。”
“自然。”萧玉融答。
“若是有徇私枉法、贪污受贿之事披露,殿下能自请受命查抄罪人,可收用千牛卫、金吾卫。”李尧止道。
有点意思。萧玉融落子,若有所思,“可这徇私枉法、贪污受贿之事,并没有发生啊。”
白子立刻围追堵截,封杀黑子,李尧止微笑:“殿下想要,让它发生不就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