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先让姐姐给我剪吧，你先坐着休息一会。”
小男孩仰头对女人甜甜地一笑，肉嘟嘟的小脸很是可爱。
“嗯，好……”
待女人在沙发上坐定，小男孩爬上椅子摘下自己的虎头帽坐好，
白蕊运用法力，手指上形成了锋利的刀刃形状，开始给小男孩剪发，
“说说，你和你妈妈是什么情况？如果我感觉没错，她似乎快要丧失理智了。”
小男孩先是甜甜一笑，笑眯眯地对白蕊道了一声，“姐姐好。”
接着才说道，“她其实不是我妈妈。”
“嗯？那你们？”
“嗯，我们是在大街上偶然碰到的，我看她样子挺可怜的，还傻乎乎的，我就跟她一起走了。”
“今天晚上为什么会来找我？是你带她来找我的吧？”
“唉。”
小男孩仿佛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这就要慢慢说了。”
“你说吧，今晚时间有的是，我听着。”
“嗯，我想想从哪儿说呢……
她吧，以前过得挺惨的，好像打从一出生开始就脑子不太好，她爸妈对她也不怎么好。
她说有一天跟着爸妈逛街后就找不到他们了，我猜应该就是不要她了，然后她就一直流浪、要饭生活。
不过，她脑子不好，要饭也要不到好的。
她死前的几年，一对坏心眼的老头老太太要给他们的残废儿子讨媳妇，扔垃圾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翻东西吃，
俩老东西看中她了，拿了点吃的就把她哄家里去了。
那俩坏蛋怕她跑了，就拿铁链子把她拴在柴房了，再后来她跟那俩老东西的儿子有了孩子。
可能怕她傻，伤着孩子，她的孩子也被那俩老东西抱出去养着，只在喂奶的时候才还给她抱一会。
我们遇到后，她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但我觉得她连儿子女儿都分辨不清楚。
不过吧，她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我觉得她对孩子是真的好，我们一起的这些日子，她一直对我很好很好。
她虽然笨，但给我的感觉就像真的是我的妈妈。”
小男孩说着抽了抽鼻子，鬼虽然流不出眼泪，不过他应该是在表达哭的情绪。
“有一年，应该是夏天吧，
她家里着火了，那俩坏心眼的玩意，只顾着带着儿子、抱着孩子，就把她剩在柴房里，也不喊人去救她，然后她就没了。
她是想孩子的，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傻乎乎地蹲在别人的婴儿车前面，想要抱人家的孩子。
她的双手碰不到孩子，就一直重复着抱孩子的动作，
我那会无聊，看了她一天，她那个动作就重复了一天，一直很认真，没有一点急躁。
后来孩子让家里人推走了，傻女人就坐在地上，看着地面发呆，
我不忍心，就叫了她一声，后来，我就跟她一起了。
虽然我不是她儿子，不过有个人照顾我也确实挺好的。”
说到这里，小男孩一时不再说话，
像是被女人传染了一样，目光怔怔地看向镜子，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镜子里，小男孩漂亮的大眼睛像是深邃的星空，仿佛还在缓缓地旋转。
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子，白蕊愕然。
在她的印象中，不是没有对其他人怀有感情的鬼，但那都是对生前所认识或者熟知的人。
像小男孩和女人这种，在化成鬼之后认识并且彼此感情深厚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
鬼也可以拥有正常人类的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