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天子冷冷看向她身旁的绿萝:“你说!敢有半句欺瞒,治你欺君之罪!”
绿萝颤声道:“是……大少夫人!”
少年天子握紧拳头:“岂有此理!”
陆行舟狠瞪了绿萝一眼,撩开衣摆,下跪行礼道:“臣治家不严,臣有罪!”
少年天子正要发火,这时,一个侍卫打了帘子入内,在他耳畔小声禀报了几句。
他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拳头握得更紧,片刻后,缓缓松开。
陆行舟察言观色,识趣说道:“陛下,臣与婉儿离开许久,老太君与家母该担心了,臣先行告退,婉儿。”
林婉儿磕了个头,带着绿萝随陆行舟离开。
少年天子从凉亭出来,望了望层峦叠嶂的山脉,迈步去了寺庙后方的小院。
陆沅坐在一间奢华且雅致的禅房的地板上,家具不多,一扇屏风、一方小案,一大一小两个蒲团,以及一个温着热茶的炉子。
太医刚给他换了药。
他乱动,伤口恢复得不大好,太医让别闷着,他的上半身只披了一件厚厚的紫袍。
少年天子进屋时,就见他带着伤,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看佛经。
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可谓是御前失仪了。
不过在京城,谁又能言陆大都督一句不是呢?
“尚父。”
少年天子道。
陆沅看佛经的动作一顿,转头脸来,勾唇一笑:“陛下怎么来了?臣身负重伤,不便行礼,请陛下见谅。”
少年天子在他对面的地板上坐下:“尚父言重了,听闻尚父在都督府养伤……”
陆沅风轻云淡道:“幌子罢了。”
少年天子道:“尚父可知是何人所为?”
陆沅笑道:“还在查,若查到了,定第一时间禀明陛下。”
少年天子垂眸,有些无措地搓了搓腰佩上的穗子。
陆沅继续看佛经。
少年天子打破了突如其来的沉寂:“朕今日来寒山寺……见了林姑娘。”
陆沅顿了顿:“审猴的女儿?”
少年天子点头:“嗯。”
陆沅笑道:“陛下想见谁,就见谁,不必告知臣。”
少年天子不再说话,局促地搓着穗子,仿佛恨不能搓出一条麻花来。
陆沅慵懒地翻了一页佛经:“了空大师在隔壁,陛下既然来了,就去见见吧。”
少年天子站起来,转身走出禅房。
门口,他背对着陆沅,望向高高的远山:“尚父仔细疗伤,早日回到朝堂,朕,还需要尚父与朕一同治理江山!”
另一边,老夫人见林婉儿回来了,心知儿子交代的事情办妥了,便决定打道回府。
奶嬷嬷恰如其分地出现:“原来小姐在这儿啊,打搅诸位了!”
她伸手去抱宝姝。
宝姝小脑袋一甩,一头扎进孟芊芊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