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
成锦瑟拿起那眼熟的蝴蝶琉璃簪。
这不是出来京都之时,她不小心落于水中的簪子吗?
还记得那时在马球会上面,宇文渊无故换了一身衣服,难道就是为了下水捡她掉落的簪子吗?
他难道真的……
成锦瑟的眸光里闪过一抹无措。
自重生以来,她从未想过会和其他男人有些什么。
可这一路走来,她与宇文渊之间的纠葛和亏欠,似乎越来越多。
她真的能在此相信情爱吗?
像宇文渊这样的人,又能喜欢她多久?
等炙热的爱褪去,他们又会何去何从。
成锦瑟也意识到,她的心里似乎产生了什么问题。
只要提到情爱,她想的都是最坏。
或许是宇文渊的身份,实在太具有压迫感。
她只觉手中的簪子,愈发烫手。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是鬼使神差将簪子塞了回去。
就在这时,成锦瑟只觉脸颊一凉。
夜空之中万里无星。
不好,要下雨了。
此时初秋,山谷气温本就低,这宇文渊又发了烧,若是在淋雨后果不堪设想。
成锦瑟忙环顾四周,还好前方不远处有一块平地,上方弹出一块山石,下方刚好可以用来避雨。
她几番用力,直到肩头的伤口再次挣开鲜血直流,也没能拖动宇文渊分毫。
就在无可奈何之际,就见宇文渊眉头紧蹙,竟缓缓苏醒了过来。
“宇文渊,宇文渊,下雨了,我们不能呆在这,快起来!”
两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好不容易到了山石下方。
成锦瑟放下宇文渊便冲出去捡柴火。
山谷下,就是枯枝烂叶最多,还没一会就抱回来一大堆。
只是时节未到,这枯枝都未曾干透,很难点火。
好不容易生起火。
此时外头大雨已经落下。
远近皆模糊成片,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这一处是真实的。
成锦瑟看着宇文渊忽明忽暗的面庞,心里不自觉流出一丝暖意。
似乎她每一次遇险,他都在身边。
今夜成锦瑟已经记不清多少次试探他的体温。
手刚放在额头,还好,温度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她心里一松刚想抽回手,忽觉手腕一阵滚烫。
“母亲,母亲!求你别走!”
“孩儿……孩儿会长大,会保护你的!”
竟是宇文渊的梦呓。
像他这般强大的人,难道也会做噩梦吗?
是啊,在尊贵的皇家,他这样的出身,定然受人诟病。
生母早亡,先帝又不怜悯。
否则怎么会才八岁,就如同被丢垃圾一样,丢到了北疆的军营里。
从小就经历斗争杀戮,残忍和血腥。
可在这样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宇文渊,却成为了大越最年轻的战神。
在七年前宫乱之际,他并没有趁虚而入,而是依照太子遗诏,辅佐其年幼庶子做了皇帝。
而他自己只是个摄政王。
若他有野心,想必这天下早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都说皇家无情,可偏偏出了宇文渊这么个奇怪的种。
他外冷内热,重情重义。
虽有大才却甘为辅臣,不失为一坦荡君子。
只是对她成锦瑟一人浪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