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浮生下了令后,便将一个水囊递给了我,道:“别死在路上。”
我咽了口干唾沫,接过水囊,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边关之事紧急,自然不能靠双腿跑着去,在城内是担心大队人马出行扰民,这才让将士们跑出城外,如今,便要换马了。
但我不会骑马,萧浮生将我横着放在马上那法子,我也实在不想用了。
还好,萧浮生也没打算这么不要命地折腾我,整好军后,便对我扬扬下巴道:“自己上马。”
我点点头,手脚笨拙地爬上了马,他亦干净利落地翻身上来,从我身后将我环住。
骑马虽比不得马车舒服,但这姿势也总比横在上面舒服多了,只是大军马骑得快,我虽累得要命,却也因又颠又怕,完全睡不着。
大队人马就这么跑了整整两个时辰,到一个河边时,萧浮生才勒停了马,让大家休息休息。
我几乎是贴着马腹滑了下来,身子早就软得没了力气,伤口又疼,这一番折腾下,我靠着树不过片刻,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多时,有人拍着我的脸,将我喊醒了。
我睁眼一瞧,是个从未见过的小将士。
“吃点东西吧,”他拿了块干粮给我,“休息过后,就要赶路到日落了,不吃东西可受不了。”
那干粮,和萧浮生在牢狱里递给我的一模一样,我不觉有些恍惚。
“谢谢。”我虚弱无力地应了声,将干粮接了过来。
那小将士笑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叫子衿,青青子衿的子衿。”
我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点了点头。
他又道:“你别理城里那些人说的,我觉得夫人你和一般女子都不同,很厉害。”
“嗯?”我有些惊讶地转头看着他,“我厉害?”
“一般女子哪儿有魄力来军营?”子衿说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刚来军营的时候,还哭过呢,实在是太累太苦了。听军中的大哥们说,以前也曾有过女子从军,大都是在伙房、军医处帮忙,可她们都坚持不过个把月,便受不了离去了。”
我轻声笑笑,这么一算,我的确还算厉害,之前在伙房里,也忙过了个把月。
我道:“那是她们本来的生活,要比在军营里好。”
子衿疑惑地看着我:“夫人是王府的夫人,生活难道还比不得军营?”
我摇头笑笑:“谁告诉你,王府夫人的生活就一定比军营里好了?高门大户,有的是辛酸苦楚。”
“可是,总归吃得上饭啊,”子衿有些伤感地低下了头,“我就是因为家里吃不起饭了,才来从军的,从军后每个月都有二两军饷,我爹娘就能买米了。”
“二两?”我微微一愣,我虽被欺负算计,倒很少为钱财发愁,便是最苦的时候,好歹也有碗清粥吊命。
我还不知,这世上竟有人能为了二两银子,便将自己卖进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