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同他们说笑了一会儿,见我状态不好,他们便告辞离去了。
我吃过晚饭,不多时,萧浮生便回来了,手里也拿着一个纸包。
见我桌子上放着纸包,他微微一愣。我笑道:“子衿送来的点心。”
“好在不是烧鸡,”他将那烧鸡给我打开,“再吃一些?”
我奇怪他的态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窗外。
萧浮生笑道:“凝月把他腿打断了。”
“什么?”我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被惊得下巴都差点儿收不回来。
我当凝月骂那一句是假的,没曾想她真的去了,虽然没暗杀那人,却也给了他一个教训。
我又有些担忧:“凝月这般不会暴露吗?”
“不会,”萧浮生摇摇头,“看起来是个意外。”
我想想,自己的担心确实多余,凝月做事,怎么可能给对方留下把柄。
萧浮生拆了鸡腿,拿纸包着递给我:“那毒药虽不致死,到底伤身,你若不想学,我们不……”
“要学,”我打断了他,“若是放在以前,我自然不想受这些罪。但这段时日不生不死的折腾一遭后,我才知道我多没用。”
我接过鸡腿,恨恨地啃了一口:“你说得不错,将希望都放在别人身上,总归是不行的。我此次在南楚,差点儿被抓去青楼,抓我那人想要侮辱我时,根本没人来救我。若非你给我的匕首和毒,我恐怕就……”
我又想到那人临死前的模样,鸡腿也吃不下去了,我看着萧浮生,喃喃道:“萧浮生你知道吗,我杀人了,我亲手杀死了他……”
我指着自己的脖子:“就这里,喷出来好多好多的血,我当时吓得动都不敢动,又不敢哭出声来,我盼着他死,又怕他死,我当时真的……”
我话还没说完,萧浮生就把我搂进了怀里。
萧浮生的怀抱还是那般,温暖有力,又带着股战场厮杀之人特有的肃杀气息,虽是有几分血腥的味道,却也让人安心。
我是一个亲手杀过人的人,又怎么会嫌弃他身上血腥的气息?
“你受苦了。”萧浮生将我揉进怀中,在我耳边低声道,“但是别怕,归荑,你做得很好,杀多了,你就不会再害怕了。”
萧浮生就是这样,安慰你的话永远这么直接、理智。我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萧浮生大概永远不会像秦明隐那样,认为女子也可以安安生生过日子,想建功立业便建功立业,不想,便相夫教子,姐妹闲谈……
萧浮生一直教我,一个出身卑微的庶女该怎么坚强,该怎么靠着自己活得更好。
可他应该永远都不知道,若非被逼如此,我也想有个孩子,带着她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那一刻我突然在想,我和萧浮生,究竟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