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我在京城那些荒唐事,也早已传出了城外。
住在京城附近的人家,偶尔也会进城赶赶集市,买卖些东西。而我这么个京城笑话,早已成了各位闲散者的饭后余谈,一传十十传百,传进他们耳中,也不足为奇。
像我这样的女子,自是不受好人家喜欢的。大婚被弃,千里寻夫,回来后,又惹上什么私会奸夫的谣言。
这也就是在王府,但凡换个普通人家,怕是房子都被人家烧了。
我苦笑一声,摇摇头道:“我出去等你们。”
萧浮生一把拉住了我,对我摇了摇头。
我不知他摇头是何意,是让我别冲动,还是让我别在意这些。
我都做不到,离开这里,不与他们争辩,已经是我能做出最不冲动的事了。
“我不想听他们说这些,也不想争辩,”我轻轻挣了一下手,“你让我静一静吧。”
萧浮生又看了我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待我转身出去时,子衿又追了过来,却被他母亲一把拉住。
萧浮生笑笑:“没事,她觉得此处风景好,想去走走。”
我独自走到院外,寻了个石头,在上面坐着。
现下并不冷了,到处都开着鲜花,比起大漠,这里的风光让人宁心静气。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去,如此反复几次,心里果然平静了许多。
一个妇人,能懂多少东西?自然是听什么信什么,以往我待着那小院儿的时候,不也是如此么?
虽说恨嫡母和长姐打我骂我,但却对嫡母教我的那些话深信不疑,出嫁便要从夫、孝敬公婆……如今,大逆不道的事我不也干过不少了么。
我又与她置什么气呢?若我真的如此想不开,京城里的人一人一口口水,怕是都能将我淹死了。
我便什么也不想了,靠在石头旁,闭着眼假寐。
不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不是萧浮生。
我立刻睁开眼睛,拿出了匕首。
“不开心啊?”一个女子笑着走了过来,虽是穿的村妇的衣服,举手投足间却有几分凝月的风情。
我想起萧浮生说,凝月的手下会过来寻我们,届时让我向她问清楚那封信的事。
我拿着匕首打量了她几眼,道:“你是凝月的人?”
“嗯,”那女子点了点头,“凝落。”
凝落没凝月那般风情万种,却多了几分灵动,看起来很是亲切。
我收了匕首,迫不及待地问:“尚书府少夫人……夫人……我那长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凝落在我旁边靠着坐下,“曾尚书只有一个儿子,却在春闱被人刺杀了,这不就绝后了吗?但曾尚书还不算老,便想来个老来得子,好歹给自己留个后。可是曾尚书的妻子身子不行,是怀不了咯。”
“那娶个妾不就好了?”我仍是不理解,“为何是我长姐?那可是他儿媳妇啊!”
凝落啧啧摇头叹着:“这件事啊,是你长姐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