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他不会。
在王府眼中也好,京城众人眼中也罢,他萧浮生从来没瞧上过我这个夫人,此次带我出去,也不过是拿我当饵,去抓秦明隐罢了。
如今秦明隐虽是抓到了,但城池却丢了一座,不知这罪名,我又要背上多少。
我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去看他。
萧浮生说过,不要把希望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是的,我也的确不该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回到王府之前,子衿和小七便跟着其余将士一同去休整了。
王爷他们还是做样子地来迎了一下,世子妃抱着才满了半岁的孩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萧浮生下了马,一一拜过,我亦跟在后面一一拜过。
而后,王爷开了口:“浮生沐浴更衣,进宫面圣。归荑,回去休整后再去拜见王妃和世子妃。”
“是。”我又拜过,和萧浮生一道儿回了院里。
见我们回来,玲珑高兴得很,早已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和更换的衣服。
伺候我沐浴时,玲珑又担忧道:“尚书府前些日子大婚,您那位姐姐嫁给了曾尚书,还给咱们发了请帖,当时我瞧王妃和世子妃的脸色,都难看得很。”
“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躺在温度正好的浴桶内,舒服地呵了口气,“我都为萧浮生去尚书府门口炸尸了,这事儿无论如何,也推不到我和萧浮生身上了。”
“可世子妃她们哪里会讲道理,”玲珑附在我耳边低声道,“听闻王妃和世子妃去参加大婚时,您那长姐话里话外都在说你不是,甚至扯上了礼部和王府的关系。”
听到这儿,我倒真的有些担忧了。
春闱一事,本就是仗着礼部的关系,世子才去领了勘察的职责,萧浮生也被唤着去了。
谁知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曾尚书独子被当场杀死。
便是刺杀一事推不到我和萧浮生头上,这勘察失责一罪,总归是推得过来的。
礼部若不愿与王府交好,王府自然失了一大助力。
我和萧浮生本就是连接着王府、户部和礼部之间的纽带,如今纽带搞死了人家的儿子,人家自然是不大满意的。
最终这份气,也只能撒到我和萧浮生头上了。
“哎……”我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萧浮生安排做得好,能让我少受些折腾吧。”
“夫人已经受了好多罪了,”玲珑心疼道,“您看,这手也粗糙了,皮肤也黑了,还瘦了……”
“这都是小事,”我拍拍玲珑的手背,“于我而言,这些也算不上受罪。”
“那什么才算受罪?”玲珑到底不是凝月那般细作,没受过太多苦,才能问出这句话来。
我想了许久,才喃喃道:“看不到尽头,才是真的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