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这一去,大梁钱是不用赔了,侍郎府也算稳住了现在的地位,但也同我一样,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近日我还听了一些言论,说我是个灾星,是我开了个好头,才影响了侍郎府的运气,让侍郎府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荒唐。
这话不只是坊间在传,我爹和嫡母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哥迎亲回来时,我和萧浮生前去道贺,我还没进门,就被嫡母拿着扫把赶了出来。
“扫把星,灾星!”她一边用扫把打着我,一边狠狠地骂着,甚至萧浮生在旁边也全然不顾。
还是大哥下了马,来拦了一下。
嫡母便又骂他:“你没听到坊间传闻吗?就是这个灾星,坏了咱们家的运势?”
大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道:“大喜的日子这么吵闹,更晦气。”
嫡母这才闭了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拿着扫把进去了。
大哥将依娜接了下来,依娜依着大梁的习俗盖了盖头,并不知我在此,也没有朝我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我低声问萧浮生:“依娜嫁过来了,那凝月回来了吗?”
萧浮生点点头:“回来了。”
大哥这婚事虽然荒唐,好歹也是两国联姻,文武百官基本都到了场,个个装出一副喜气道贺的模样,只是偶尔能听到一两句奇怪的议论。
长姐也来了,脸上还是无甚表情,都是曾尚书在一旁陪着其他大人说话。
我与萧浮生分开,去了女子那边,但我这名声,向来没有女子愿意同我说话,我便自己寻了个角落待着。
我本以为,就这么待过婚宴,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没想到,我不想理别人,别人却想来理我。
又是此前长姐大婚时,在后院儿取笑我的那几个官家小姐。她们瞧见我,就像是瞧见了什么新鲜物件一样,手拉手地围过来指着我议论。
我若是听不到,此事倒也罢了,可她们都走到我面前了,手也快指到了我鼻尖儿上。
我起了身,微微一笑:“你们在侍郎府的婚宴上,编排一个侍郎府的人,名门大户的教养,就是这样子的吗?”
许是听过我尚书府门口炸尸的壮举,她们倒没有指着我大放厥词,只是放了手,放低了声音耳语着,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长姐走了过来,轻蔑地瞥了我一眼,“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我长姐如今怀有身孕,我自是不敢同她计较,万一她一生气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尚书府还要来寻我的麻烦。
何况我长姐如今疯得厉害,我也着实不大敢惹她。
“长姐如今身子不便,多加小心。”我行了礼,便要走到一边去。
她却伸手拦住了我,扬着下巴问我道:“沈归荑,都说你是侍郎府的灾星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王妃让我来的,”我恭恭敬敬地回答,“若长姐也觉得我是灾星,我也无话可说。可长姐你变成如今这样,到底是因为我,还是二哥,你自己很清楚。”
我提到她的痛处,终于见她脸色稍稍变了变。我知道,在这件事上,长姐心里明白得很,否则也不会在城门口一刀杀了二哥。
长姐没说话,我便又行了礼,走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