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府我还是熟悉的,我知道,依娜是要带我去祠堂。因为嫡母的原因,我没奢望次次来都能祭拜阿娘,但若有机会祭拜,我自是十分欣喜。
“谢谢。”我由衷地谢了依娜。
依娜转过头来对我笑笑:“我懂你的,我也很想我的爹娘,你放心,我会常常替你祭拜你娘亲的。”
我含泪笑笑,又问她:“对了,怎么没看到春晓?”
我提到春晓时,依娜的眉头猛然一皱。
我也立即跟着皱了眉:“怎么了,春晓她出什么事了吗?”
依娜摇摇头:“没有,归荑,我们先祭拜完再说,好吗?”
我虽心中疑惑,眼看着到了祠堂门口,便也先听了依娜的,进去祭拜阿娘的。
此前,阿娘的牌位前总是空得很,这偌大的侍郎府中,除了我,便没人再祭拜她了。
纵是我爹,也怕嫡母会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我阿娘不管不顾,就连她去了,也没想着给她多上几炷香。
如今我来,却看到阿娘的牌位前还有余香,这定是依娜做的了。
“谢谢。”我又忍不住谢了依娜一次,这对我而言,实在是莫大的恩情。
祭拜完娘亲,依娜疑惑地问我:“归荑,你阿娘葬在何处的?就算祠堂进不了,你不能去葬她的地方祭拜吗?”
闻言,我心里一阵酸楚。
“我不知……”我含泪摇摇头,“阿娘去时,我太小了,是嫡母找了人来,把她的尸体拖走的,我不知葬在了何处。后来,爹便带着我来这里祭拜了阿娘,那时我知道,我和阿娘在府里没什么地位,爹能留阿娘一块牌位,已经很好了。”
彼时,我也不知阿娘是为了给我挣个生路,才硬生生熬死了自己,我对父亲和嫡母的恨,也远不及现在这般强烈。
萧浮生说我窝囊没用,当真是没有说错,连自己娘亲最后的一点尊严,我都没有护住。
“总要搞清楚呀,”依娜道,“光是牌位哪里够呢?”
我擦了擦泪,道:“依娜你知道吗,我此前是不敢问,怕父亲和嫡母责骂我,;如今,我也是不敢问……当年是嫡母将我阿娘尸首带走的,我怕,我她根本……没有让我阿娘入土为安。”
以我对嫡母的了解,她实在是做得出来这种事,如今想想,我爹是怎么说服了嫡母,将我娘的牌位留在祠堂的?说不定就是因为,我阿娘的尸身被……
我不敢再想下去,一想,便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堵到我不能呼吸。
“好了好了,”见我实在难受,依娜又按着我的肩膀轻声安慰了几句,“你先不要想了,总之你现在去问,他们也不一定会说,还是我找机会帮你问吧。”
“谢谢你依娜。”我没忍住流了泪,“其实当时我救你,真算不上多大的恩情,你却愿意如此报我,我……”
“好了,”依娜对我笑笑,“你我之间同病相怜,就别说这些话了。”
我点点头,又问:“春晓呢?她怎么了?还有我二姐,你可查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