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既然认得阿娘留下的笛子,说不定真的跟阿娘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我还没告诉玲珑,我知道玲珑对萧浮生衷心,对他也是知无不言,便不敢轻易告诉她。
“玲珑,”我唤了她一声,“你先去一旁等着好不好,我想跟我阿娘单独待一会儿。”
玲珑起了身,恭敬地应了声:“是,夫人,你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啊。”
我点点头:“去吧。”
玲珑这才走远了些。
我又看看四周,我想着玲珑若是不在,他或许会现身一见。
可我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有人前来。
“罢了,”我重新跪在阿娘坟前,抚摸着那木碑,再开口已是泣不成声,“阿娘,女儿不孝,女儿来晚了……”
我拿了香烛纸钱出来,一面烧着,一面止不住地流泪。
“对不起阿娘,快十年了,女儿才找到您。九泉之下,您定然伤心难过得很……”我擦了一把泪,又勉强挤出一丝笑,“但阿娘放心,女儿既然找到您了,便会经常来瞧您,不让您这般孤零零的。”
跟阿娘认过错后,我又不自觉同她说起了我现在的处境:“阿娘,女儿若说过得很好,您定然不信。其实女儿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过得好不好……女儿嫁人了,王府的二公子,还是个大将军,他同女儿一样都是庶出,可性子却跟我大不相同。”
“女儿有时候觉得,萧浮生说得对,我该有点出息,摆脱这不公的待遇;可有时候,女儿又想简简单单的,带着小七,过平平凡凡的日子,再也不要见什么生离死别……阿娘,若是你在该多好,女儿也不会这般无助。”
“阿娘……我真的,好想你啊!”
“还有这个,”我拿出笛子,“阿娘还记得吗?这是你留给我的,你还教了我一首曲子,女儿吹给您听,好不好?”
此时,我只顾着与阿娘叙旧,那曲子和笛子的异样早已抛诸脑后,我拿起笛子,便将那曲子吹了出来。
本就阴森的树林里,突然起了一阵凉风,那本来还算温和的笛音,却也无端端变得有些恐怖。
我却当这是阿娘来听了,眼泪不知不觉流得更多,吹曲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突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玲珑?”我这才放下笛子,擦了把眼泪,担忧地往玲珑所在的方向跑去。
刚跑出两步,我便看到那个蒙面人,从玲珑所在的方向走了出来。
看到是他,我反而松了一口气,但仍问了一句:“你把玲珑怎么样了?”
“打晕而已。”他道。
我回头看了眼阿娘的坟,问:“我阿娘的坟,是你立的?”
他点了点头。
我感激地看着他,声音中带了一丝哽咽:“那这新碑,也是你换的?”
他又点点头:“一年一换。”
我立刻跪下,虔诚地朝他一拜:“大恩大德,沈归荑在此谢过,日后恩公若有需要,要我当牛做马,我也绝无怨言!”
他似是被我吓到了,忙来虚扶了我一把:“你不用如此。”
我抬起头来,抽了抽鼻子,又疑惑地问:“敢问阁下,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