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说话让凝月的话不落在地上。但我似乎忘记了,凝月是萧浮生一手带起来的人,若这点儿能耐都没有,怎么度过如此多的危机,全须全尾地坐在我面前。
“夫人怕是不大了解萧承宴这人。他呀,面上看着谦谦君子,可是背地里什么龌龊事都做得出来。”
我看见凝月那嫌弃的神色,便知她在这萧承宴身上吃过不少亏。
“您那二姐是常常出入宫闱的人,却不料运气不好碰上了萧承宴与他母亲正商讨怎么让前礼部尚书下马。”
“那萧承宴和宁妃做的是场好戏,好言好语地安慰她后,便将她送了回去。”
我竟不知道二姐原是知道他们的计谋。仔细一想,她自从宫中回来之后便有些魂不守舍,经常连父亲的话都置若罔闻。
凝月停了停,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接着她的话道:“于是,他就设计让二姐赴死,还留下这般传言,让萧浮生做了回横刀夺爱的家贼?”
“夫人果真是明白人。”凝月笑起来,如银铃般的声音却像催命的铜铃一般一下一下落在我的心上。
既然萧浮生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这般对我?瞒着我,看我像盲人一样在他们的计谋之中不停试探,撞上南墙鲜血淋漓,可做局人却与看客笑得直不起腰。
我这到底算什么呢?
他既知道萧承宴迟早会拿我为王府的第一刀,却还是由着计策,让我做那个饵,将他想要的大鱼钓出来。
“之后可能还劳烦夫人,萧承宴最近还有动作。”
“夫人是将军的夫人,是王府的二夫人,于情于理您都代表着王府的脸面。他对您下手。不过是想让王府占一个理亏。”
“将军近日不在,王爷已是暮年,那位世子爷没多大能耐,整个王府就像是个有了缝的鸡蛋,萧承宴有何理由不过来叮一下?”
凝月的话更是让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想为他辩解,但是我却找不出理由。
我感觉到泪水快溢出眼眶,赶紧吸了下鼻子,说道:“玲珑,关下窗吧,这风迷人眼。”
玲珑应了声是,便将窗关上。
顿时,包房之中安静下来。
凝月看着我的样子,似乎欲言又止。
我呷了一口茶压住了心里的悲切,说道:“无妨,你有什么直说就是了。”
凝月见我如此说,便也没有避讳:“最近朝堂局势动荡,您在后院也多加小心。恐有小人挑您的错处,想让王府内乱。”
挑我的错处就能让王府内乱?我戏谑的笑了起来,还真当我是个人物了?我不过是王府人人可捏的软柿子罢了,哪有这么大的能耐。
对萧浮生不也是吗?一个名义上的妻子,随时随地可以抛弃的棋子。
就算死了,到最后还能为他挣一个公正忠烈的名声。
……
不对……
萧浮生对我如何,坊间均有传闻。挑我的“错处”?让王府“内乱”?到底是什么能让王府兴师动众的内乱?不就是……
萧寒!
我不知道该说这孩子命中坎坷,还是我时运不济。
不管是为了什么,我定要护好这孩子。
因为我想见到我的孩子。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府。你……注意自己。”我起身做辞。虽然凝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萧浮生铺路,但我想了想,还是愿她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