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好意的肚子都已经饿得生疼,却还是不想走。
这时忽然听到街东头哄嚷得厉害,侧耳细听,竟说的是高家被抄了。
苏好意一听,如遭雷击,忙站起来跑过去,揪着一个人便问:“哪个高家被抄了?”
那人不认得苏好意,说道:“还能是哪个高家?你怕不是京城人吧?”
苏好意不敢信真,拉着那人不放:“你说的可是高太傅家?”
“是啊,是啊!你且撒开手!”那人说着就去推苏好意。
苏好意却抓死了手不放,追问道:“为什么就被抄了家?”
“高家造反当然要被抄了,难道要留着吗?!”那人说着硬是甩开苏好意的手走了。
苏好意被轰去了魂魄,呆在原地,被人挤来挤去,有几次险些摔倒。
有个人过来扶着她道:“这不是苏公子吗?你这是怎么了?我扶你到那边去坐坐吧!”
苏好意全然看不清那个人的脸,连他说话的声音也像是隔着好远,心里乱作一团,脑袋里轰轰直响。
她前些日子听说吉星的父亲被杀,知道吉星必定万分伤心,可那时楚腰馆被禁,她出不去。
如今好容易出来了,可以她的身份也去不到高家见吉星。
本来今天到兰台医馆,就是想托司马兰台代为宽慰的,已经给吉星写了封信,想让他带过去,可谁知医馆竟整天没人。
“不成,不成,我得去找吉星。”苏好意浑身抖得厉害,一把推开拉着自己的人,撒开腿就跑,一辆马车被逼得急停下来,赶车的人大怒,骂道:“横死不长眼的!这是要赶着去投胎吗?!”
苏好意根本没听见,她一路狂奔到鹿鸣街。
整条街黑压压围得全是人,挤得水泄不通。
此时天已经黑了,沿街点起了灯笼。
苏好意看着那些瞧热闹的人脸上都被打上了暗影,带着几分鬼气。
更远些的地方,官差将查封的东西封在箱子里抬着。
苏好意使劲儿往前挤,招来周围人的埋怨和白眼,可她毫不在乎。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忽然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原来是高家的人被押解出来。
“啧啧!这么显赫的高家说败了就败了。”有人惋惜道。
“咦,怎么不见高太傅呢?”有人仔细看着被押解出来的高家人却遍寻不见高老太爷。
“这你都不知道啊!当今圣上宽宏大量,说高太傅居功甚伟,他的几个儿子虽然造反,但祸不及他,因此高太傅还是高太傅。”
“这可真是奇了,既然有高太傅在,那高家就不算败了吧。”
“你可说呢,就剩他一个人了,其余的子孙都成了犯人,你说到底算败还是不败呢?”
“别乱说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事,叫官府听去,把你也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