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笙被蒋灵梧深不见底的目光震住,大脑空白了一瞬,待回神时,一个“不”字已脱口而出。
事实上,管笙知道如果祝君君和蒋灵梧都要强求,那他这个文弱书生是怎么都逃不掉的,可“逃”这个字用在这里委实可笑——
他真的想要逃么?
并不想,他不过是还有着一丝丝的逃避现实的念头的罢了。
他下意识认为,哪怕祝君君的入幕之宾远不止一手之数,可至少在太吾村,他是她最亲近的人,至少在某一方面,他是她不可或缺的人。
然而现实是,他永远也不会是她最重要的人。
至于那个最重要人——既不是他管笙,也不是蒋灵梧,更不是那些随时可以抛诸脑后的人,而是祝君君自己。
在祝君君独自去迎战剑冢的这些天里,管笙静下心来思考过,然后一点点挖掘出了这个真相,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在得知这个真相时丝毫没有感觉到不甘,反而觉得开怀与如释重负——
如果说无论怎么与其他男人竞争他都不可能成为祝君君的“最重要”,那么所有的嫉妒与妄想都是无意义的,祝君君最爱的人永远是她自己,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他只需要做一个对祝君君而言“最有用”的人便好,而这一点,没有人比他管笙更自信。
蒋灵梧的这番话似邀请似威胁,管笙却并不意外,甚至对蒋灵梧也多了份敬佩,因为对方必然是比他更早看懂这一点的人,他不仅看得透彻,并且能贯彻执行,没有丝毫犹豫。
管笙想,或许这位蒋掌匣给自己的定位是要做祝君君身边“最包容”的那个人吧。
真是狡猾。
做出了决定的管笙支起身来,面色虽仍酡红着,可已不复方才羞惭,他正声说道:“我不会拒绝。若君君真是这样希望的,我也定当尽心竭力。”
此言一出,蒋灵梧便知道管笙是完全想通了,心中一口气松懈下来,却也多出几分酸涩滋味,同时还有些庆幸自己认识君君足够早,在她心中占了一隅位置。
祝君君心有灵犀般回头瞪了蒋灵梧一眼,却正正好好被对方攫住了唇,男人贪恋她的气息,借着醋意在那花瓣似的唇肉上轻轻咬了一口,惹得祝君君发出一声娇嗔般的呜咽。
但蒋灵梧到底稳重,很快便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故作好问地眨了眨眼睛,征求祝君君的意见:“……那君君想要我与管公子怎么做呢?”
祝君君陷进他漆黑的眸子里,醉意愈发浓重,闻言摇头晃脑了一番,最后斩钉截铁道:“我想要蒋掌匣舔舔!”
蒋灵梧一笑,没有迟疑,爽快应了女孩的要求,却旋身下床并往外走。
“咦,你去哪……?”
祝君君忙拉住蒋灵梧衣角,里衣顺着纤长的手臂滑下来,雪白的肩膀裸在外头,在烛光里泛着细碎的光。
“……我去漱一漱口。”蒋灵梧答。
祝君君不解,不过蒋灵梧还没傻到在这种时候给她讲解偏门知识,便不露痕迹地朝管笙瞥去一眼。
管笙福至心灵,从后方把祝君君捞了回去,祝君君一个没稳住扑倒在管笙胸前,管笙便就势抬臂将她环住。祝君君挣扎了两下,但很快便沉浸在了另一个男人浓郁深情的气息中,再也无暇去管蒋灵梧为什么要去漱口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