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记,这是座谈会的新闻稿,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座谈会?顾垂宇愣了一愣。
呃、是呀,今天下午的学习座谈会,有各大媒体的记者到场。这段时间顾书记有些心不在焉,有些事甚至要他提醒两遍才能记得住。盘秘书心里疑惑,却还是没敢问出口,因为他偶尔会看到顾书记露出失魂落魄的表qíng,一定是有什么大事。
顾垂宇眼神一亮,顿时振奋了jīng神,你怎么不早说!他跟何正泽说过,凡是有他在的政府新闻就派商净过来,今天下午来的一定是商净!
盘秘书觉得委屈,敢qíng他刚刚的报告人当放屁呢。
顾垂宇已经没心思管他那么多了,他qíng绪莫名其妙地高涨,走,叫小huáng开车到门口,我马上要出去!赶紧的把事qíng做完。
这怎么突然又转回了机器人模式了?盘秘书一头雾水,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效率出奇高地完成了上午的日程,顾垂宇亲民地在食堂吃了一顿饭,又回到办公室小憩了一会,jīng神抖擞地在镜子前照了照,整了整衬衫的领子,勾了一个笑出了门。
座谈会设在礼堂,他早早到了休息室,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中的演讲稿,食指在沙发扶手上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思及那姑娘也许已经到了旁边的礼堂坐下了,他的胸口就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热cháo。待会看见她了该用什么表qíng?冷淡一点还是柔和一点?如果她有心和好,看到他拒人千里之外的表qíng会不会打退堂鼓?算了,他跟人又没深仇大恨,没必要搞得跟仇人见面似的。
顾垂宇轻笑一声,终于将注意力转到工作的事上。
等人员陆陆续续地到齐,顾垂宇总算面带微笑地与其他领导一同入席,目不斜视地到了主位坐下,他才礼貌地扫视过记者区,停了一停,又缓缓扫视一遍,嘴角生硬地停在微笑的弧度上,眼底却没能控制住失望的怒火,她居然没来?何正泽这老小子,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吗!
这种板上钉钉的事被破坏让男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qiáng烈膈应感,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于是等到无聊的会议结束,顾垂宇做了个决定。
去见她。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他不能再见她。大不了不被她看见就是了,或许自己这种古怪的反应等真见到她就没了,这感觉说难听点,就像是有qiáng迫症的人忘了自己锁没锁门一样,憋得慌。
趁着晚上饭局前,他独自一人驱车到了日报社楼下。看一看时间,还未到报社下班的时间,报社有规定员工必须打卡上下班,所以他只要等在楼下,就一定会见到她。
他稍微降下一点车窗,点了烟默默等待,突地自嘲地笑了声,要是让别人看到他这副孬样,指不定怎么笑话。
这种蠢事只做一次。就这一次。
等等,忘了换车。他突然皱眉,被商净看见不是里子面子全丢了?要是被她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那么会来见他吗?他猛地有了种奇特的期待。
只是丢人也好,期待也罢,怎么也得有当事人才能进行,等到华灯初上,商净始终没有出现。顾垂宇等得不耐烦了,他不认为自己看漏了眼,他净净,好吧,商净是多好认的姑娘他瞟了一眼时间,今晚的饭局已经快开始了,估计就在等他一个人,但没达到目的,他还是十分不满,拿了手机就拨了何正泽的电话。
顾垂宇与何正泽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笑着问:报社最近忙什么呢?
何正泽也是人jīng,他一接就明白顾垂宇屈尊降贵打这电话的目的,忙报告道:最主要还是联合中央媒体去参加d国的抗灾维和救助报道,这不商净他们昨晚才到地方。d国是周边的小国,前两天发生了大地震,国内也派出一支维和小组去支援,做为邻边的地方媒体,他们也参与了这次行动,但由于有危险xing质,许多记者都不敢去,幸好商净主动请缨了,他本来还犹豫,但听她说顾书记也支持她的想法,就顺水推舟同意了。
什么?顾垂宇一惊,他当然知道地震的事,但他当然不知道她居然跑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
何正泽一听,顿时叫糟,他硬着头皮道:咦?顾书记您不知道吗?我不是听商净说您鼓励她去的吗?
在这种事qíng上她反倒又开窍了,一想起她现在已经到了那种危险的地方,他就没功夫跟何正泽虚与委蛇,不悦地径直道:我怎么可能是同意她去那种地方?那是娇滴滴的小女娃能去的地儿吗?
看样子不仅是不同意,根本就是捅着马蜂窝了,何正泽哑巴吃huáng连,只得连声应下,我一开始也不同意,可是商净说她当兵出身,可以自保,并且我想着她有这次成绩对将来有很大帮助,加上她说您也同意,我就觉着我可能跟您想到一块去了,所以他总不能商净的每件事都打电话咨询他吧?
顾垂宇懒得听这些废话,现在让她回来还来得及吗?
顾大书记顾祖宗,您以为就在隔壁村子呢!现在回来一个再换一个,新闻都可以进历史博物馆了!何正泽在心底咆哮,嘴上还得客客气气的,顾书记,您不必太担心,现在地震已经过去了,并且商净是跟着大部队走的,只是做做采访写写稿,不会有危险的。
就怕她一个冲动又去多管闲事,这丫头没人看着她怎么就那么不省心?顾垂宇眉头紧锁,沉声道:随时让我掌握qíng况。
当然,当然,刚刚回来了商净的一条稿子,您需要过目吗?这去了国外,电话还是可以打的啊。何正泽心想他是关心则乱,可能一会就想起来了,所以也就没说。
发到我手机上吧。顾垂宇挂了电话,又烦闷地衔烟点上了火,她这鲁莽的xing子倒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什么地儿都敢去,那地方不仅天灾,还有人祸,一直有股小派势力份子因为信仰问题四处作乱,要是他们趁机啧!得叫她回来!越想一颗心越提了起来,他捻熄了烟,迅速拨了商净的号码,却在响一声后听到占线的提示。
跟那晚qíng形一样,她肯定把他拉黑了。顾垂宇低咒一声,怒极将手机一扔,就她能!她是死是活管他屁事!
赌气一般驱车离开,他一如平常地参加了饭局,又与人去喝了茶,拒绝了一老董请客去按摩的邀请,让司机送他回了家。
两名有求于他的z城商业大户目送他远去,皱着眉摇了摇头,像他这样的最难搞,钱他有的是,女色又见得太多,到底什么才是他的弱点?
谁知道?他平时有什么*好我到现在还查不出来,没办法,只有看看有没有再漂亮点的女人。除非是柳下惠,是男人都逃不过色这一把刀。
卸下官方笑容的顾垂宇yīn着一张脸刚进门,拿着清洁用具的陈静就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脸蛋上有劳动过的红润,她欣喜地上前,顾书记,您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