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三叔过继了守成,阿放有出息了,还能不照顾自己弟弟吗?守成年纪大了,知晓事情也没有关系,他要的也不是真正的亲儿子。至少在名义上,守成过继过去了就是他的儿子了,而且,他们还是亲叔侄。”
杨海燕明白了:“他这也不是过继儿子,而是拉进相公的关系。说的难听点,用大房的钱给他养儿子。”
秦母:“就是这个理。”
杨海燕:“可是没必要,且不说将来三叔的闺女会不会孝敬他们,给他们送终。可就算不会,相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有我们一口饭吃,终有他们一口饭吃的。”以秦放的性格,肯定会给他们养老的。
再说,秦三叔他们晚年没有人养老,秦放这个侄子给他们养老送终,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犯不着要过继。
秦母:“话是这样说,但是你三叔就不信。”
杨海燕:“阿爹和阿母你不同意,难道家人还能逼着不成?”
秦母:“逼是没有人逼,可如果闹出来也不好看。你阿爹虽然也不同意,可作为兄弟,他又是老大,不能把话说的太死,所以这事儿得我撑着不同意。”
杨海燕倒是知道的,如果秦父不同意,旁人会说他不顾兄弟死活。但秦母只是嫂子,她可以没有顾忌。“那爷爷奶奶是怎么说的?”
秦母:“他们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只说这件事让我们自己做主。”她也体谅公公和婆婆,毕竟两边都是儿子,不管过继不过继,也都是他们的孙子。
秦母能想到的,杨海燕自然也想到,可是:“阿母,现在相公回来了,三叔如果和相公提了这件事,那可怎么办?”
秦母哼了声:“他敢。我和你们阿爹还活着呢,他三叔要是敢为难阿放,看我怎么收拾他。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爹娘还活着,长子就做主把弟弟过继的。”
杨海燕知道,秦母的话可不只是说说,她想了想:“不如让三弟跟我们去边关吧。”
秦母一愣:“啥?”随即又道,“不用不用,你们的日子也不容易,哪里能去给你们添麻烦。”
杨海燕道:“我们在边关过的还不错,相公是七品千夫长,可以有五个私卫,虽然五个私卫的月例要自己出,但是他们是相公要培养的心腹。我在镇上用嫁妆银子开了铺子,家里也买了几个下人,此番回来没有带下人,一是怕家里不习惯,二是怕有心人多想。但是阿母是自己人,我是断断不能瞒着的。”这种事情的确不能瞒着。不然秦母如果知道了,还以为儿子儿媳妇防备着她,心里也会伤心。
当然,杨海燕之所以透露,也是看人的,秦母是个可靠的婆婆,自然没有问题。如果是像秦二婶这样的婆婆,那她自然不会什么都说。
秦母长大了嘴巴,完全不敢想象。她儿子有了什么侍卫,她儿媳妇开了铺子买了下人,这……不过随即一想,这也是对的,她儿子当官了,家里能没有下人吗?不敢怎么当官老爷?
秦母:“还是算了,守成还是不要去麻烦你们了。”
杨海燕:“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她看秦家的孩子都瘦瘦的,也知道家里过的不如意,“咱们在那边,经常有鱼肉吃,肉是将士们去山上打猎的,鱼是河里的,这都不花钱,所以三弟跟着我们去了,肯定能养的好好的。”不能说是自己买的鱼肉,不然秦母肯定不会让孩子过去。“而且啊,到了那边,相公还能叫他功夫,他还年轻,多学点本事,以后也好有更好的出路。还是,阿母你担心我欺负孩子?”
秦母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心里也感动:“这我再想想。”长子不在,二儿子自然不能离开,让小儿子跟着长子和长媳走倒是可以。一则让小儿子跟长媳妇处处感情,以后小儿子长大了,对小儿子也是好的。二则小儿子跟着长子,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至于儿媳妇说的,鱼肉都吃不光,她是不想的。不过,看长子长得这么高大,她想想也许是真的。还有就是,小儿子如果走了,三房还能动什么心思?
杨海燕也没有再说这件事,她不过是一提。秦放的弟弟妹妹好了,对秦放来说也是好事情。不然他们在这里日子过得不好,秦放这个长子也不能不管,左右都要管,救急不救穷,还不如一开始就好好的培养秦放的弟弟妹妹。“对了阿母,方才奶奶说,二丫和三丫去学绣工了,四丫怎的没去?”
秦母叹气:“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秦家田里地里的出项都是交给公中的,过了农忙,大家闲下来去镇上县城里找活儿干,赚的铜板自己留一半,一半给公中。”这样倒是再合里不过,毕竟家里造的房子都是公中出的钱,如果他们不交钱,公中哪来的钱造房子?
杨海燕认真听着。
秦母继续道:“后来到了前年,阿放捎信回来的时候带了三两银子过来,并在信里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爷爷能让家里的弟弟去念书,多认识几个字,以后也好找个好活儿干,别一辈子辛辛苦苦的耗在地里,赚的钱还买不起肉包子。
当时阿放的爷爷认为,这是阿放拿命换来的钱,而且服军役本也不该是阿放去的,所以这三两银子公中就收了一两,剩下的二两让守业和守成去念书,当是束脩。不过同时也表示,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银子,所以这些银子能念多久的书,能认识几个字,就看他们兄弟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