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说完，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轻轻扶起林夕。
又转身对林思川重重道。
“去把田公子请回来！如果请不回来，那你也不用回来了！”
……
看了眼匆忙走出去的林思川，跪在地上的林母，抬头不解的看着林家祖母。
“母亲您这是？”
林家祖母又伸手将林母扶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这才转身对林夕说。
“我年轻的时候，就如你一般，不想被家里摆布，想着一切都可以自己做主。甚至可以说，她们多多少少也这么想过。”
说着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指了指这里的每一个妇人。
被她看过的众人，或多或少的都不敢直视林家祖母的眼睛。
“然而，我们这些人，终是迈不出去那一步，因为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家族，而是整个社会所有人异样的目光。”
说到这里，林祖母苦笑一声。
“最终，我们还是妥协了。”
周围几个妇人，也是跟着低下了头。
她们也曾年轻过，也幻想过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然后事实却是残酷的。最终都不得不选择认命。
“你是我的孙女，我不想你走我们的老路，拼劲一切的努力到最后却是一团空。”
林字母眼光深邃，似是想到才十岁的林夕，高高兴兴来找自己，说自己想要经商，想要帮父亲分担家里的事。
“所以，那时候我犹豫了，但我也不想你这一生，就这么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一般，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
林祖母揉了揉林夕的头发，一脸欣慰。
“十年过去了，你很努力，做的也很好，林家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但那还远远不够，还不足以让林家，甚至世人把你当男儿一般看待。”
看着依旧泪眼婆娑的林夕，林家祖母擦了擦她的眼泪，继续道。
“但是这些在我眼里已经足够了，你已比一般的男儿做得足够好了！所以我想帮你。”
林母却神色恍惚。
“母亲，您既然想帮夕儿，为什么还要这样？”
林祖母摇了摇头。
“夕儿这么想，那她要嫁的男人呢？会怎么想么？”
这句话让众人一愣。
是啊！林夕自己可以不顾世人的眼光，可以做自己想做的，那其他男人，其他家族会怎么想？
即便是林夕，想到这里也是神色黯然。
自己的男人，能也这么想么？能天天忍受外人的指指点点，允许自己的妻子不相夫教子，天天在外和一些经商的男人钩心斗角么？
随即想起田江，黯然之色尽去，神色激动。
“所以祖母刚才那么做，是故意的？”
林祖母微笑着点了点头。
“如若他和其他人一样，那嫁与不嫁，全凭你的心意，若嫁了，结局不过与我等一样，至少也能衣食无忧。如果不嫁……”
说道这里，林祖母认真看着林夕的眼睛。
“那便不嫁！祖母陪你！”
林家祖母的话很轻，甚至带着一丝苍老，但在林夕耳里，却如同天籁。
她终于忍不住，扑到林家祖母怀里，失声痛哭。
她本以为，自己被整个家族都当做工具，甚至连一向宠爱自己的祖母也一样，但是到现在她才明白，她的祖母还是如往日一样，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