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东篱听进去了,田村长不仅是要银子,他更重要的是周天佑读书人的身份,想着能靠周天佑,跟牛头村打一场翻身仗。
那这是不就是说她要兴办学堂这件事已经成功了一半?
两人进去,田村长正在炕头抽旱烟,‘吧嗒吧嗒’的雾气缭绕,沈东篱才进去就开始咳嗽起来,不由得庆幸父亲沈云归没有这种嗜好。
能呛死人了。
“田叔。”
沈云归还是很尊敬田村长的,喊了一声,然后才坐在凳子上。
田村长吐了个烟圈儿,“云归,刚刚明富都跟你说了吧,你也知道,田叔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次的确是你家受委屈了。”
“但天佑是咱村里唯一的读书人,所以周家的事儿这次你就给田叔一个面子,就此揭过,如何?”
沈云归看了眼自家闺女,然后冷笑了一声,“田叔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同意吗?”
田村长没料到事情这么顺利,顿时高兴,“好,叔知道你是个懂事的。”
说完,就弯腰去摸索柜子底下,从里面拿出来个红布包,紧接着朝沈东篱招手,“丫头,你过来。”
沈东篱看了眼沈云归,见他点头,这才走了过去,手上就被田村长放了个沉甸甸的布包,“这里头是五两银子。”
沈东篱:“……?”
沈云归也站起身,“田叔?”
田村长摆了摆手,“你俩别激动,坐下,都坐下,听我说。”
“这是前两日周家那口子送来的,我原本没想着收,但你婶子说这丫头才回来咱们村,就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我们不帮忙做主也就算了,总得弥补点,所以啊,这银子我就拿了,就当是周家给东篱丫头的补偿。”
“五两银子,也够你们一两年的生活,这次的事儿算我这个村长做得不好,让你们委屈了。”
这怎么行?
沈东篱捧着五两银子,都嫌烫手,她本来就没想放过周家人啊,她收了都觉着亏心。
沈云归也是这么想的,他急得直挠头,他这人就吃软不吃硬。
最后还是沈东篱将银子放在炕头上,不卑不亢地鞠了一躬,“田爷爷,这银子我和父亲不能要。”
“我和我爹本就没想放过周家,不瞒您说,明日我本已经打算好,要带着诉状去衙门状告周家娘子贩卖人口。”
《大秦律》中的盗律篇有言,贩卖之罪乃逆天心,悖人伦,略卖人若(知)人略卖,人而与贾,与同罪。
所以周家娘子明知道崔宏志对她预谋不轨,却与之同流合污,就犯了这一条罪,轻者徒三年,重者流三千里,更严重者,绞刑。
听到这话,田村长吓得从炕上下来,“你要去官府状告宋秀芝?这怎么行?她若是进去,让天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