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篱只觉得手脚有些冰凉,看着沈云归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忍不住心虚。
沈云归收回视线,“她都走那么多年了,有啥好说的?田叔你是不是烟抽多了?以后别跟东篱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田村长摇了摇头,“走了多少年,也没看你忘了,当初十里八村多少姑娘想嫁给你,你跟发疯似的,把人都赶跑了。”
一旁的田夫人敲了田村长的脑袋一下,“死老头子,不会说话少说,多少年的事儿,念念叨叨也不嫌烦,一个村长成天跟人家长舌妇学什么?”
说完朝着沈云归和沈东篱道:“云归,东篱丫头,趁热乎吃饭,别搭理这老头子,抽个烟以为自己成仙儿了。”
吃饭的时候,田村长问沈东篱,“东篱丫头,孩子的事儿交给你,你就看着教吧,不过我这阵子听明富说,你在你家地头鼓捣什么沟渠,是干啥呢?”
沈东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将坎儿井的事儿跟田村长说了一遍,甚至怕几人听不懂,她还拿几个筷子搭建起来。
“水从明渠流向暗渠,到高地再通过暗渠的水进行灌溉,这样无论是地势高还是地势低,问题就都解决了。”
田村长和田明富对视一眼,“明富,你觉得咋样?”
“我虽然不懂,但这个方法应当是可行的,利用地势高低,再加上沟渠,应该能成。”
田村长眼珠子都红了,“这东西好,好啊!”
说到这儿,沈东篱有些遗憾,“不过这坎儿井修建起来肯定要花费不少时间和银钱,但的确是管用的,前几日下雨,我家田中的积水确实少了很多。”
时间是小事,但是银子是很难。
田村长‘吧嗒吧嗒’又开始抽烟了,“但是这得做呀,做了对咱们村都好,马上又要交赋税了,若是不想办法把麦子的产量提上来,咱们村要吃不起饭啦!”
说到麦子,沈东篱又来了主意,“田叔,咱们沧州不属于北方,但也不算太南方,冬日应该也不算太冷的。”
“从三月到七月,就只种一茬麦子,那田里其余的时候都空着吗?就不能种水稻吗?”
田村长摆了摆手,“不行的嘞,水稻最晚七月初就得种,咱们七月末收麦子,来不及。”
“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若是冬日不太冷,咱们十一月份就可以开始种冬小麦,这样到了第二年的三四月份小麦就成熟了。”
“四月份水稻也刚好开始插秧,到了六月底七月初就能种第二茬水稻,连着能种三茬,这叫复种轮作。”
听到这话,田村长忍不住瞪大眼睛,旱烟都险些从手里滑落下去,“这…这也能行?”
沈东篱眨了眨眼睛,“书上说行,我想试试,村里不能开始,我想先用我家田试试,要是成了,咱们村就这样种,若是不成……”
“不成咋办?”
沈云归瞪大眼睛,“不成咱爷俩喝西北风?”
田村长闻言,顿时冷嗤一声,“你爷俩少在我这儿唱双簧,要是不成,我给你们补些银子,怎么着也不能让你爷俩饿死。”
沈东篱顿时双眸明亮,唇角弯弯,十分乖巧道:“谢谢田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