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橡树萧条。
疲劳一天的云月躺在沙发上,等待水壶里的水烧开。
上次说要把伞带着,准备还给晏千,这还没有还,家里又多了样他的东西,看来以后两人会常见面。
在车里睡上一觉,云月几乎没有困意。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做了怎样的梦。
间隔多年的画面,依然能清晰地在脑海里涌现。
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梦到那天的情景了——
晏宅大厅的地板上,被瓷器碎片布满,那个和她同血型的患病女人虚弱地躺在其中,她的手,胳膊,腿都被碎片划伤,鲜血从伤口流出……
紧接着,晏南风冲过来,将女人抱起,同时用狠厉的眼神看向二楼。
二楼扶手处,云月不知所措地站着,嘴里喃喃,不是我推的……
有人相信吗……
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画面一转,回到医院,是四面白墙,灯光凄冷的病房。
云月的眼前,站着的是晏家大少爷晏南风,这是她从一开始就依赖熟悉的人。
他的面容一如既往地英俊,只是再无昔日温润的模样。
他对她说:“你今天必须救青椋。”
云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几名白大褂医护人员按坐下来。一名护士拿出暗黄的皮筋,勒住她的胳膊,使其血管充盈,另一名护士拆开采血管包装,亮出的长针管折出尖锐而刺眼的光。
血从胳膊里被抽出,逐渐浸满整个透明管子。
抽那么多……会死的吧?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疼痛,她最终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
这是个梦。
可也是基于云月经历过的事实所幻想出来的,隔一段时间就会反反复复地被大脑回忆,编织成梦。
即使醒来,也让人后脊发凉,浑身冰冷。
云月不由得失神,过去这么多年,所体会过的那种真实感半点没消退。
当时的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后来不知是自己幸运还是医生心慈手软,她侥幸活过来。
…………
晏家,云月很久没去了,如果不是看爷爷的话,她是不愿意去那噩梦源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