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
想了想,反正线稿已经打得差不多,回去再补后面的细节好了。
于是她便收起东西,正准备喊大家过来看看的时候,旁边突然递过来一张干净的手帕:“给你用,继续。”
捏着手帕的是一只骨节分明,指骨修长的大手。十指根根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唯有右手中指第一指节略有些变形,应该是常年拿笔的缘故。
顺着这只好看的手往上,是一截同样骨相好看的腕子。手腕往上隐没在一件灰色卡其布的中山服里,黑色的扣子全部扣得整整齐齐,直到下巴底下最后一个钮子。
男子的下巴略有些瘦削,五官深邃,一双眼更是沉得跟墨似的,深地仿佛一对旋涡,让人望而生畏。不过他的皮肤过于苍白,又弱化了这份凌利,多了一分柔弱病态的美。
这个人好矛盾。
这是福福对他的第一印象。
又总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哪里见过。
正当福福苦思冥想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的时候,对方看她久久不动,便又道:“用这个,画完。”
他一开口,她便明白这人矛盾在哪里了。
明明长了那么一副迫人的五官,但是开口说话时却是一字一顿,一副害怕与人交流沟通的模样。
“我已经画完了呀。”
福福并没接他手帕,妈妈说了,陌生人的东西不能随便用。
听到她的话,对面的人明显一怔,抿抿唇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将一双凌利的眼死死瞪着她的画板。
福福看懂了。
于是她歪歪脑袋,笑了下:“我只是勾个线稿而已。”剩下的回去再弄。
这人眼睛一眨,身上原本那股能迫死人的凌利气势顿时散了,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经过一个垃圾桶时,顺手就把之前原本想递给她的手帕给扔了。
米卫国过来正巧看到这幕,顿时感觉无语。
“诶,你这人……”
他本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跑过来跟他女儿搭讪,然后又这么嫌弃地把帕子扔掉是几个意思?
哪知话还没出口,袖子就被福福拉了拉。
“爸爸,他这里应该跟常人不一样。”
福福点点自己的小脑袋,小小声地道。
“看着挺正常的呀。”米卫国顿时奇怪,不过这会儿人已经走远了,他懒得再纠结,便把手里的绿豆汤递给她:“喝一点,然后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嗯。”福福满满地喝了一大口,然后幸福地弯起眼睛:“真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