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也奇怪啊,一直给我说对不起,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们芙蕖。”
“哎,我也不懂她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她还专门住到我们芙蕖家里帮忙调理身体呢!”
“我听见她语气越来越不对,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事,才赶紧给你打电话的。”
待我们赶到林城卢叶珍的住处,正好看到卢叶珍的遗体,被抬了下来。
她的身上,盖着白布,一只手,从白布中垂落出来,灰白而毫无生气,随着担架的节奏晃动着。
警察正在做笔录,我母亲是和卢叶珍最后通话的人,也被拉去做了笔录,她将刚才给李院长的话,原封不动地又重复了一遍。
警察最后的结论是,卢叶珍一直未曾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陷入抑郁才导致的自杀。
警察走后,李院长拉着我母亲叹息:“哎,卢医生父母双亡,又没有兄弟姐妹,她那个男朋友,听说孩子没了之后就分手了。”
“她的后事,还只有我们院方来处理了。”
我心中无限唏嘘,卢叶珍这一生,舍弃了自我,无底线地帮助她的母亲,她的侄儿和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到头来,这些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连她的后事,都没有名分来处理。
回到江城,已经快凌晨五点,我实在太累,倒头便睡,等第二日醒来,已是正午时分。
谢承之坐在床头看着我。
他应该早就得到南山那边的消息,担心打扰我休息,一直没有叫醒我。
“怎么样?找到什么了?”我从床上翻起来,拉住他急切地问道。
谢承之赶紧扶着我坐好:“小心点,动作别那么大。”
“阿东在卢叶珍继母的老宅,确实找到了一个老楠木箱子。”
“里面有什么?”
我更急了,我只想知道,除了倪洪伟的头盖骨,到底有没有倪晓阳的出生证明。
谢承之摇摇头:“阿东还没有打开。”
“先下去吃饭,吃完饭,我约好了徐侦探一起去看看。”
下午两点,我、谢承之和徐侦探,再次聚在S大学南门的旧时光咖啡厅。
咖啡桌上,摆上了一个颜色暗沉,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老式楠木箱子。
箱子四四方方,看上去,好像刚好可以装下一个人类的头骨。
锁还是一个锈迹斑斑的老式铁锁,徐侦探伸手稍微用力,便将它掰断。
“芙蕖,怕不怕?”箱子打开之前,谢承之问我。
“怕的话就我和徐侦探换个房间。”
“不怕!”我说。
比这个可怕千倍万倍的鬼魂我都见过,人类的头盖骨有什么可怕。
楠木箱子打开,徐侦探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头骨。
我站起身,往箱子中望去,箱子中空空如也,除了倪洪伟的头骨,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
哎,只能去永生陵园,看看叶灵的骨灰盒里有没有了。
如果没有真实的出生证明,倪晓阳还真是一个重大的安全隐患。
徐侦探从前做过警察,拿着倪洪伟的头骨,认真观察。
这个头骨,颜色白到不正常,和那种被煮过又放置了很久的骨头一般。
头上不同位置,有三个深浅不一的凹陷,和我在清河镇见到的倪洪伟的幻象一样,生前遭受过钝器击打。
“钝器击打导致的死亡。”徐侦探将头骨放回楠木箱子说道。
“只要搜集到倪思伟的DNA,证明这个头盖骨确实是倪洪伟的,那么我们就可以重新启动对倪洪伟死亡案的调查。”
“那警方问起这个头骨是怎么来的我们该如何回答?”我问。
“那肯定只能照实说。”
“徐侦探,如果仅凭这个头盖骨,能不能把倪思伟牵扯进来?”谢承之问道。
徐侦探稍微思索了一下:“目前的线索来看,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