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如星看这群人三言两语间决定自己的去处,不免好笑。
但她这回没再闹腾,而是放下碗筷,抹了抹嘴,温声道:“正巧,我也吃饱了。”
话落,她自觉起身,跟着季嬷嬷离开了,留下一桌残羹冷饭和满室狼藉。
……
石氏祖上阔过,但也是前朝兴盛时的旧事。如今,石父已是石氏百年来唯一的三甲进士,但毕竟出自旁支,是以祖祠并不在京中,这座祠堂也只是请来家中的自家分支一系。
因此,祠堂上供着的排位寥寥无几,上溯三代就到了头。石如星在牌位前踱来踱去,实在不知,对着这么一群最多只做过举人的死老头有什么可拜的。
并非石如星瞧不起他们,只是本朝开国以来,大幅度放松了科举的难度,每年中举的举子都是前朝的数倍。即便这样,石父都是石家祖坟冒青烟才冒出的天才,她都怀疑,石家的血脉是否有点问题。
自己难得正常,纯属赵家血脉隔代传到了她身上。
天色渐暗,打更声起。
石如星趴在门前听外面的动静,确定季嬷嬷给祠堂挂了锁后就直接离开,放心进入了空间。
不然她为什么心甘情愿被关祠堂?
还不是在院子里,四处都是耳目,要确保无人发现自己进入过空间并非易事。
离开临泉村时,石如星将自己这些年存下的种子都塞进了空间,还有那些培育作物的记录,她也一样不落地带了进来。
当时她一身轻松地直接上马车,徐珩大概是以为她已经将东西打包送回京城,便没有多问。
但石如星哪里放心把自己的心血交给石家这群不把泥腿子当人看的“贵人”?
如今,石如星不光在空间里搭了些简易的家具和小仓库,甚至还自己盖了座小屋,用作临时休憩。
这会儿,她才和石家人闹腾一阵,正是心力交瘁的疲惫时刻,难得没有多看几眼自己的作物培育情况,而是躺在木板床上,长长舒了口气。
在石家,她每时每刻都紧绷着。实在是上一世大意,被坑害的经历太痛苦,石如星即便如今算是衣锦还乡,也不敢对石家人完全放心。
即便她在众多贵人面前都过了眼,要想让一个女子悄无声息地从世界上消失,还是太容易了。
所以,她必须在石家人那里变成一粒炒不烂压不扁嚼不动的铜豌豆,要把那群豺狼虎豹折腾到歇了对自己下手的心思,再挨个清算他们,这场复仇大戏才算落幕。
而且,除了自己在石家的计划,还有徐珩那边的事,也需要她出手。
闭上眼,石如星挨个梳理当下要做的事,将其一一分了先后,意识也逐渐混沌。
不知不觉间,她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