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如星知佑安公主秉性。
这话说得难听,不过就是为了挑动她们“姐妹”矛盾,好叫佑安看戏。
石如星没有给人演猴戏的兴趣,所以只是同样起身行礼,问安过后,便坐下继续吃点心。
佑安却不依不饶,嘟着嘴说道:“果然是乡下长大的,行礼都这么没规矩。”
石如月今日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敢得罪佑安公主,只好安抚道:“或许是姐姐这会儿饮了果酒,身子惫懒,才叫殿下觉得姐姐失礼。如月在这里替姐姐向殿下赔不是了。”
佑安见无戏可看,不满地瘪了瘪嘴。
但很快,她又拉起石如月的手,说道:“如月姐姐,秦王哥哥最近想你想得很呢,我与你一同去,陪他说说话吧?”
石如月当然是不愿意的,推辞道:“我与殿下到底还未成婚,按民间的规矩,可不好与殿下见面……”
佑安道:“民间的规矩是民间的规矩,你将是皇家的人,何必死守那些东西?如月姐姐,你莫不是不想见秦王哥哥吧?”
石如月脸都快笑僵了,连忙道:“怎么会?如月亦是思念殿下,只是……既然公主殿下这么说,那便与殿下说会儿话,应当也是不打紧的。”
她骑虎难下,只好起身,欲往对面秦王所在的地方去。
这时,石如星一个抬手,不小心碰翻了酒盏,猩红的液体洒落在石如月水蓝色的衣裙上,格外显眼。
“石大小姐,你是故意的?”
佑安瞪着眼,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石如星像是这才发觉自己干的“好事”,怔愣片刻,难得软下语气,道:“臣女当真无意,不曾想妹妹竟在此时从我身后走过。”
顿了顿,她又道:“要不,妹妹借宁国公府的厢房,换身衣服再回席间?”
石如月下意识想拒绝,总觉得石如星是在给自己设局。
借更衣之故将人引进厢房,再在房中提前备好“奸夫”,这样的事,每年都在京城发生。
大家也对其中关窍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证据,便无法证明究竟是谁布的局,往往只能将错就错。
可石如星若要设这样的计害她,又没什么理由。
难道她又回心转意,想嫁秦王了?那也有可能。
但石如月还是决定,顺着石如星的安排走。毕竟自己也需要一个借口脱身,摆脱佑安公主和秦王。
佑安是外人,不好陪着石如月去更衣,只能悻悻坐回原位,还不忘瞪石如星一眼。
石如星的目光却瞟向一边的方青韵,轻轻点头。
方青韵提着裙摆起身,在方夫人耳边低语几句,也带着丫鬟离席。
这边,石如星等宁国公府的丫鬟收拾掉自己打翻的酒水,换上了新的酒盏,继续饮果酒。
赵氏道:“你年纪尚小,果酒虽好喝,但也不宜一次饮太多。”
在石如星的记忆里,前世今生,这还是赵氏第一次如此温声细语对自己说话。
她放下杯子,果真没有再喝,但也没对赵氏说什么。
……
“石二小姐请我一叙?”
秦王眉头微蹙,仔细打量着递话的丫鬟,似乎是在石家见过的。
想了想,今日的场合,即便不是石如月邀他相见,也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若是哪家小姐假借石如月的名义,想与自己成就一番好事,倒也不是不可。
如此思忖着,秦王点点头,叫上自己身边的侍从,跟着丫鬟离席,进入花园。
宁国公虽是武将出身,可宁国公夫人是书香世家的闺秀,是以,整个国公府的布置以大气简约为主,花园这样的地方,却处处藏着小桥流水的精巧,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踏上廊桥,丫鬟让出身子,道:“小姐就在前面等候殿下,奴婢不便参与主子们的事,便只在此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