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追云低声道:“姑娘,三爷伤得重,还是先将他请回家吧。这样在外边……终究也不好。”
赵盼归这才抽噎着起身,拿帕子掩面,不敢让旁人看见自己的失态。
“你们是武德司的?三爷他怎会伤成这样?”
见送赵盼宁回来的人一直装鹌鹑,追云也忍住再问一遍。
那武德司几人垂着眼,恭恭敬敬地回答:“赵将军受伤的具体情形,我们并不知。赵将军所负责之事,我们也无从得知,夫人若想知道,怕是只能去问方指挥使了。”
追云气急,却也无能为力,只好再次劝道:“姑娘,咱们回吧,他们怕是也什么都不清楚。”
赵盼归这才点点头,继续掩着面哭泣进府了。
赵府的官家在外面指挥人将赵盼宁抬进家门,对一问三不知的武德司几人没给什么好脸色,只是淡淡道声谢就将人送走了。
赵府的大门关上,府内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赵盼宁一个翻身就从担架上爬起来,很不适应地活动筋骨,抱怨道:“也不知给我脸上抹的是什么东西,总觉得鼻子痒痒的。”
赵盼归也放下掩面的绣袍,凑上前去,在小弟脸上抹了吧,笑道:“宫里人还怪实在呢,给你上的都是珍珠粉!没给你上铅粉,你就偷着乐吧!”
赵盼宁活到三十出头,除了家里人,也没几个亲近的姑娘,如何分得清这些?
他应景地打了个喷嚏,抱怨道:“赶紧去把这玩意儿洗了,真难受!”
赵盼归笑得不行,推了他一把,道:“去吧,赶紧去见母亲。这些时日,若非星儿说了实情,她真是要急死了!”
是的,赵盼宁受伤,还有赵盼归恸哭的样子,都是在演戏。
赵家里的女人们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石如星收到了消息,赵盼宁不日将回赵家,但为了迷惑藏在暗处的贼人,需要请她们演一出戏。
都这么说了,赵盼归自然无有不应。只是赵老太君毕竟年纪大了,即便知道是在演戏,看见赵盼宁那样子也难免会伤心。
所以,赵老太君就装病卧在府中,没陪着他们一起演戏。
这会儿,赵盼宁终于收拾干净,跑去给老太太保平安。
“你这——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知报个平安?若非有星儿,我可当真是要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赵盼宁在母亲面前,还是个调皮捣蛋的毛糙小子。
是以,听了这话,他就像从前千百次那样,赔着笑脸卖乖,“母亲,我也是晓得星儿肯定会打听我的事,所以才没直接告诉你们。毕竟,多一个人传话,就多一个人知道,也多一丝风险。”
赵老太君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伸手拍他后脑勺,“就你聪明是吧!”
赵盼宁被母亲这么揍习惯了,依旧笑嘻嘻的,问:“那星儿呢?她这次可是大功臣,我作为小舅舅,得给她准备点礼物才行。”
赵老太君道:“她今日是要来的,你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