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祎洲看着陈妙的反应。陈妙也知道,他在等着她破绽百出。若是她跟叶淮安真谈了五年,作为最亲密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对这个过敏?除非,她是因为记得过去,所以这五年从来没碰过鱿鱼。要么就是他们的恋人关系是假的!所以,他才一点也不了解她。蒋祎洲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想证明什么。陈妙直接夹着鱿鱼送嘴里,冲叶淮安甜甜一笑,“好吃。”蒋祎洲蹙眉,“你不能吃鱿鱼!快吐出来。”“谁说我不能吃鱿鱼?”陈妙蹙眉,“有很多东西是会变的,就算以前不能吃,但我现在能吃。”她说着,还看向叶菀菀,叶菀菀也赶紧帮腔,“是啊,我嫂子最喜欢吃鱿鱼了啊,怎么不能吃?”晗晗抬起脸蛋,“咦,妈妈……”话没说出口,陈妙赶紧给她夹了鸡腿放在碗里,“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晗晗嘟着嘴,这才塞了一嘴巴的肉,专心吃饭。蒋祎洲见她真的把鱿鱼咽下去,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他怕自己再说几句,她为了证明能吃鱿鱼,会吃更多。一个人的记忆会忘。可体质,应该不会变。陈妙每次吃鱿鱼就胃疼。起初,她总是每晚胃疼,找不到原因。还去医院做了检查。最后才发现,只要一吃鱿鱼,她的胃就不舒服。蒋祎祎洲若有所思,他好几次抬眸看她,看她给叶淮安夹菜,叶淮安又帮她把螃蟹肉剔出来。他心里闷闷的,这顿饭,到底是吃不下去。蒋祎洲回到自己房间时,急急喝了一口茶。入口的茶太烫了!他有些心烦的把茶杯放在一边。脑子里全是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蒋祎洲在客厅坐了很久,抽了近一包的烟。他不太放心。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难道,一个人的体质也会变?蒋祎洲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两点了。他捏了下太阳穴,决定再等等。而此时,外面响起了一些声音。他赶紧起身走向门口,一开门,就看见陈妙鬼鬼祟祟的要关门!她脸色很难看,额头全是汗,脸颊发丝也都汗湿了。果然,她还是胃疼了!蒋祎洲上前,“胃疼了?”陈妙尴尬。她有一种撒谎被当场揭穿的尴尬。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最近都吃,最爱吃鱿鱼。可到底是逃不掉一沾鱿鱼就胃疼的命运。她还以为,这么多年了,也许那怪毛病就好了呢。此时的她,还是嘴硬,“没有。”她把门轻轻关上,怕吵醒了叶家兄妹以及晗晗。陈妙说着就往电梯走。她实在是忍不了!这种疼痛,她太熟悉了。任何的药物都不起作用。她必须去医院打针!否则,明天都没法工作。她不想跟他废话,可这人,跟着进了电梯,“我送你去医院。”“不用麻烦蒋先生。”“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能开车?还是这个时间,能打到车?”他一针见血。陈妙:……的确!她疼得站直都费劲!恨不得抱着肚子卷缩起来。这样开车,的确很危险。“你就当是作为邻居,不能见死不救吧。”他说着,而此时,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蒋祎洲搀扶着她,往自己车边走。陈妙也没再拒绝,她的胃里一阵阵抽痛,像是有人在把她的胃翻过来翻过去的搓洗。她想吐又吐不出来。蒋祎洲让她坐在后面,给了她一个袋子,“想吐就吐,别忍着。”他说着,这才赶紧启动车子。抵达医院后,陈妙已经疼的不行了。她连一步都走不动。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直奔急诊,挂了号,不等医生询问她怎么了,他倒是对她的症状十分清晰的一一道来。陈妙压根就没说话的机会。医生看了眼他们,抓紧时间开针水,忍不住嘀咕一句,“你知道她过敏,还让她吃鱿鱼啊。”“是我不对。”“下次还是小心点,这过敏问题,可小可大,严重的话会要命的。”医生这话虽是有点严重了,但也有道理。陈妙有点尴尬,说到底,都是自己自找的。她不硬着头皮吃下去,啥事也没有。这回倒好,反被蒋祎洲当场拆穿她的谎言。注射的时候,由于陈妙实在坐不住,护士安排她在里面的病床,睡着打吊针。针水渐渐起了疗效,缓解了疼痛,陈妙也睡着了。等她醒来,已是次日清晨。天刚刚亮。蒋祎洲就趴在她床边上睡着。一个晚上,他下巴都冒出些许胡渣了。这张脸,她曾在梦里见过无数次。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可此时此刻,他却守在她身边。那一瞬,陈妙甚至有一种,回到五年前的感觉。那时候,还什么都没发生。她甚至还没跟他提分手。她若是病了,胃疼了,他也是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守着,让她误以为自己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只可惜,发生过的一切,都不会消散。过去的伤痛,深深烙印在她心里。她还真希望自己能失忆。这样才能更轻松一些吧。陈妙的眼中起了一层水雾。而此时,蒋祎洲的手机响了,把他吵醒了。陈妙赶紧转移开视线。而他被吵醒,皱了下眉,直接把电话挂了。他坐直,见她醒了,“好点没?”针水还有半瓶。总共三瓶大的,滴得特别慢。这是他特意叮嘱医生的。因为她血管很小,每次注射,针水流的太快,她的手会疼,身体也会不适,只适合一点点的注射。蒋祎洲:“肚子饿吗?想不想吃点什么?”陈妙摇头,但嘴巴干的厉害,自己又不方便去买水,“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买瓶水。”“好,你等我。”他起身,就去买水。陈妙这才发现,他衬衣后面破了一个口子。估计是昨晚送她来医院时,被一辆三轮车刮的。那三轮车上拉着些医疗建材,都是医院淘汰的。那司机只顾着往前蹬车,没注意到路边的陈妙。蒋祎洲眼疾手快,猛地抓着她闪开。她明显感觉到他是被撞了一下的。但他不吭不声的,像没事人。不仅没半点吃痛的样子,还把她打横抱起,说是节省时间。看那衬衣都刮出那么大的口子,想必是也受伤了。陈妙心里有点复杂。本不想管,可到底因为她受伤。若是被铁锈之类的物件刮伤,他不及时处理伤口,是要感染破伤风的。蒋祎洲很快就回来了。他递了一瓶果汁给陈妙。陈妙接过的时候一愣。牛油果雪梨奶昔?他这什么意思?试探她?知道她以前爱喝,想看她记不记得?陈妙稳住情绪,装作淡然的接过,“谢了。”她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把它放在一边。“怎么了?不好喝?”“不喜欢,味道很奇怪。”蒋祎洲失落,“是吗?”以前她很喜欢。因为有几次他没给她点过,她还生气了,说他压根就不了解她,不在意她。蒋祎洲挑眉,“我尝尝。”他说着,拿起她刚喝过的,就着那吸管,也喝了一口。陈妙:……这是她喝过的!这人故意的是不是。蒋祎洲像是真的只是单纯品尝味道,“这家是做的不好。”他说着,见她表情怪异,还故意问,“怎么了?”陈妙:……她没吭声。蒋祎洲又道,“你以前很喜欢喝这个,下次买另外的给你试试,可能要加点坚果碎。”“我说了我不喜欢。”他总强调以前干什么!陈妙有点压不住火,“蒋先生,你不要总拿我以前的事来说事,对我来说,忘记的过去,根本不存在,很陌生,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困扰。”“我只是以为,你还会喜欢以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