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言,季春和讽刺的嘴角再也压制不住,她站直身体直视着自己父亲,眉头紧皱,“父亲啊,我与王同文的婚事本就是嫡母的口头之约,京都中也不会有人知晓,您若是愿意解除掉这桩荒唐婚事,连婚帖都用不着,不为了女儿,为了父亲自己,您能去和王侍郎商议让我为正妻,为什么不去直接解除了它呢?这不是对春家的声名更好吗?”
“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此事就这么定了,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备嫁,别再出去丢人现眼!”
季春和突然大笑起来,“您是为了守约吗?您不过就是觉得用一个不在意的女儿,换取您的官运亨通。在你的心里,我究竟算什么,我娘又算什么?您既然不喜欢她,九年前又为什么去找我娘,让她再次有孕,被人······”
“闭嘴!”春越校拿起镇纸就往季春和身上砸去,季春和躲都没躲,直直地站着,盯着那镇纸往自己身上飞来。
她觉得好累,原来父亲从一开始就知道,娘亲是因何而死,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发妻是个怎样的人,他只是不在乎。
一条贱命而已!
镇纸砸到她的膝盖上,她痛倒在地上,她哭着笑,笑着哭,神若癫狂。
她不在乎疼痛,继续说道,“我娘是被人在怀胎七月的时候活活打死的,她身上流了那么多血,她一直喊疼,可她们就是不停手······”
“来人!堵上她的嘴把她关到柴房里好好冷静一下!”
季春和被人堵住了嘴拖出去的时候,刚好与走进来的春夫人擦肩而过。她被泪水糊住眼眶,口不能言的时候,听到了春夫人善解人意的声音。
她说,“夫君可是怪我自作主张了吗?”
他回,“夫人善解人意,为夫又怎会怪夫人呢?夫人莫要多虑。”
季春和讽刺地闭上了眼。
······
季春和被关到柴房里的第二天,秋雨偷偷地趁着夜色给她送来了干粮和水。
两天滴水未进的她迫不及待地喝着秋雨送来的水,她喝得太急,不小心呛了一下。
秋雨蹲在门外,又是着急又是心疼。
她看不见自家小姐,心里难受,“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老爷将你关在柴房里,那小姐不就要被逼着嫁给那个男人了吗?”
季春和从门缝里伸出手,安抚她,“别怕,我有办法脱身。”
“那我们快走吧,小姐!”
季春和顿了顿,她收回了手,反靠在门上,“不行,还要再等等。”
“小姐,”秋雨着急道,“您还等什么?在过几日夫人就要把您送到王公子的府上了,您要我等的那位公子至今也没来,他要是不来了可怎么办啊?”
季春和笑了笑,笑容牵扯起伤口,她却浑然不觉,“他不来,也会有别人来!我只是在等,等一个最好的出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