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月很是不解“有何浑水?”
时云一凑近低声道“县内的王县尉出自瀚州大营,当年瀚州府战乱之时曾参与平乱,后盘便定居于此,坐镇县衙,笼络了不少的当地地方富绅和商户。圣上一统后,李大人被放此处成为了父母官,与王县尉及其他派系多有摩擦。”
姜稚月了然,摩擦是小,更多的是这位王县尉以武上位,再加上当时朝堂重武轻文,所以将县视为成为囊中之物,妄想成为个土霸王。结果朝廷任命了个李大人前来,可不就是斗的厉害了么?
“那白马书院长与王县尉有牵扯?”时云一见姜稚月一下子便识破了其中的玄机,嘴角扬了扬,“白马书院的院长也姓王。”所以白马书院才会出这么多人才。
白马书院的院长和王县尉的事一家,一个掌文,一个掌武,齐齐地把县内大权牢牢地捏在手中。
姜稚月突然想到,东街街口的包子铺孙子提前知晓县试的结果的事儿,赶紧与时云一说了说。时云一颔首“有白马书院的院长与王县尉二人的合力。但凡衙门里面再有一个左右不显眼的成绩,易如反掌。”
这么看来,李大人的权利被分化得厉害,那些人不敢左右前几名的成绩。想来这位李大人还是有他们忌惮的东西在。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李大人与王县尉如今恰好达到僵局。如今李夫人便是想借着我打破这个局面。”姜稚月想的更多,时云一因为信息受限,着眼与李大人和那位王县尉。但是她在原主的记忆里看过,知道那个科举大案牵扯颇多,从这个县一处能一直牵扯到京都的一品大员。这其中牵连的除了数十年的科举舞弊,还有无数条的人命。
原主的记忆未有显示出时云一是否牵扯在内,只有显示他是监察那个大案的。如今时云一只是个小虾米,就这么被牵扯其中,当真不会出什么事情么?
姜稚月开始担心起时云一,下意识的抓紧时云一的衣袖“你可曾想过,那个李公子两次登门,李夫人今日又亲自为我们做主。在外人眼里,你不就等同于入了李大人的门了么?”
“莫慌。”时云一无声息的握住她的手,宽慰她“我准备下午赴张作林的约。”张作林其父亲是白马书院的夫子,本人也是这次县试的第三名,住在东区的临远胡同,距离他们不远。
自打时云一得了案首之后,曾登门拜访两次,是个有些桀骜不驯的读书人。显然他也是白马书院的派系的人。前几日过来曾约时云一参加一个诗会,只是被他以温书为由拒绝了,如今不能再拒绝了。
姜稚月扬眉道“你是准备左右逢源,装作不知道这里的弯弯绕绕。扮演一个不闻窗外事,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时云一直笑“知我者,娘子也。”觉得她这种一句话,不用再讲第二遍的聪慧,甚是喜爱,对她越发移不开眼睛。
这个时候许氏进来,打断这小两口“说啥话呢两个人?利川要去院子里干活都不好意思去。”
姜稚月脸上红一片,轻咳一声“我出去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小心为上。”时云一含笑应下,颇为受用,然后继续和许氏攀谈着。
下午,一家人与寻常一样忙碌着卤味。姜稚月打包了几块枣泥糕,给时云一带过去临远胡同。
张作林对时云一的到来十分的惊喜。若此前县试结果出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甘。自那日与时云一聊了学问之后,便知道眼前的人是真才实学。只是时云一不喜出门,每日在家温书,让张作林深表遗憾。如今听闻时云一想明日与他一起前去泛舟诗会,顿时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