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在十里八乡拉尸,往火葬场送。
我才反应过来,这辆车里头有些不对劲。
车座椅只有一排,后边的都被拆掉了,摆着一张木板子,上边铺着白布,白布下边鼓鼓囊囊,好像躺着什么东西。
“什么老秃的,小子,道上都喊我涂爷,你别听老刘头瞎掰扯。”
“懂了,秃爷。”我不自然地答了一句,余光抑制不住的瞟着白布。
涂顶一愣,眉头都拧巴在一块儿了。
“你说啥,什么爷?”
刘阴婆蹙眉,道:“怎么一直瞎咧个不停,少说几句,进城,去东湖街。”
涂顶这才发动了油门。
他点了根烟,车内呛得不行。
明明乡道的路况算不错了,车却晃得厉害,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在响。
“小子,帮我瞅着点儿后边那哥们儿,要是布掉下来了,给搭把手,把你们送到地方,我还得抓紧了去火葬场呢。”涂顶喊了我一声。
话音将落,车哐当颠簸了一下,白布掉了半截。
一张都缩了水的死人脸,出现在我视线中,他双目紧闭,唇微微张开,露出下方发黄的牙齿,以及牙缝间的黑。
我人都麻了,不停掉鸡皮疙瘩。
刘阴婆却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探过手,拉起白布,遮住死人脸。
这一切,好像对他来说见怪不怪。
“回头你来一趟齐村,村里有个不安分的娃娃,得你来拖走。”刘阴婆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