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余渊差的不是一个信号拦截装置,而是一个韩岁平。
“我需要的其实不仅仅是通讯讯号,”他尽量解释得能让林三酒听懂,“Karma之力是一种我们从没接触过的力量,所以我需要尽可能多的讯息种类,来判断它此刻的覆盖范围、扩展速度、行动方式——还有,如果有的话,浓度。所以辐射信号,生物素信息,凡此种种,都是我用得上的东西。”
说到这儿,余渊十分遗憾地吐了口气。
“想不到你还认识这样的人!早知道礼包体内居然有那個韩岁平的数据包,我就把他单拎出来了。”他嗟叹着说,“我们合作的话,可以办到的事情,真是想想就——”
林三酒不得不给他拉回正题上了;再说,她也不敢让自己的思绪停留在礼包身上太久——她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现在没有韩岁平,信号拦截装置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吧?”她说道,“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根据那个劫匪的口信,信号拦截装置是处于她监视之下的,我们如果循纸鹤找过去,就算不去碰那装置,她也会催毁疫苗。”
“所以,只能先把她骗出来进行交易,”余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说:“抓到人了,疫苗和拦截装置也就到手了。”
问题在于,凤晌午是一个非常谨慎滑头的人。林三酒几次试探着询问交易方式和地点,对方却什么也不说,只要她先提供“手头上有消炎药的证据”。
她在飞来Exodus的路上,曾做过一次实验:她叫出了诺查丹玛斯之卡,试图吸收周围的Karma之力;但试了几次,不知道是因为当时已经飞出了Karma覆盖区域,还是因为Karma之力并非摧毁了当初人类世界的末日因素,卡片上始终没有动静。
林三酒把这个实验也告诉了凤晌午,但对方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咬死了,她必须拿【消炎药】换东西。
“暂且不提【消炎药】的话,我现在真的缺钱,这个比其他什么都着急。”
林三酒一边说,一边想了想一个人在末日里该怎么赚钱——结果却只想出了一片茫然。她的钱都是礼包给的,几乎没靠自己挣过,所以花起来也特别大方。“对了,你问问别人,说不定其他人能凑出来呢?”
余渊就不必问了,他刚从数据体变成人,别说钱了,连当时那身衣服都是数据体留下的遗产一部分;后来终于能换衣服穿了,那也是他从副本民宅里翻——也可以叫偷——出来的。
清久留的反应又合理,又气人。
“我一个副本NPC怎么会有钱?”他理所当然地反问道。
“你进副本之前呢?总要吃喝照顾大巫女的呀?”林三酒试图启发他。
“我把脸洗干净,看见哪里有人坐在一起吃饭喝酒,就能走过去蹭一顿了。”清久留还挺骄傲,“你知道吗,这需要很高超的社交手腕。”
好像生怕林三酒误会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他还补充说:“再说,钱只是通往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一条路,钱本身又不是目的,我拿到钱不买酒,我还要钱干嘛?早也不知道你缺钱……连大巫女的都被我花掉了。”
他当影帝的时候,也能活生生给自己搞破产,找他借钱确实属于自己犯傻。
“下一个,”林三酒疲惫地对拿回了联络器的余渊说。
“元向——”
她听见余渊叫了两个字,就停下来了,问道:“他就不用问了吧?”
“你怎么瞧不起鬼?”元向西的声音模糊响了起来,好像早就在一旁听见了。
“那你有钱吗?”余渊反问道。
“我有,”元向西喘了口气,说:“比钱更有价值的东西。比如我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