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怔了下,他真的从来没有这种想法,旋即沉声道:“陛下,老夫只是为了除贼,匡扶社稷!”
太尉刘虞眼见情势走向不对,急忙插话道:“陛下,大将军率兵入宫确实有错,但大将军对陛下,对我大汉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还请陛下切莫听信阉竖谗言,错怪忠良。”
何太后这会儿反应过来,拉着刘辩的手,道:“辩儿,你是你舅父扶正的,这蹇硕与董太后……”
“母后!”
刘辩打断何太后的话,转头看向她,道:“母后,朕是太子,继位是理所当然,顺天应命,与任何人都无关。”
何太后看着刘辩的神情一愣,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她感觉,她的辩儿,变了,变得她有些不认识。
刘辩见唬住了何太后,立马就转向刘虞,冷声道:“什么阉竖,什么诛贼,为什么父皇在世时你们不带兵杀入禁宫,偏偏是朕继位的这一天?今日杀入禁宫,明日,是否就要行霍光废立之事?亦或者王莽篡逆之举?”
“臣不敢!”刘虞猛的伏地大声道,他心头惊骇。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刚刚继位的陛下,胆小怯弱,动辄就哭哭啼啼,说个事情都断断续续,糊里糊涂说不清楚,今天怎么就这般条理清晰,句句戳心?
朝臣们同样面色惊疑,这位新陛下句句都是大帽子,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何进瞪着眼,满脸凶狠之色,有心辩驳,嘴上却说不出半个字。
他原本就是屠户出身,见识阅历不足,心里万分想身后有人说话,给他一個借口。
司徒丁宫,司空刘弘,尚书王允,议郎蔡邕等人神情各异,有震惊有不解。
刘辩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转头就向袁绍喝道:“你袁家世代忠良,四世三公,恩眷隆重,伱们袁家的长辈是这样忠君的吗?杀内宦于南宫,围君王于北宫,自古以来,这是忠臣良将做的事情吗?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朕吗?我大汉的体统、颜面何在?!”
袁绍神情大震,看着刘辩,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诛心!
这样的诛心之言,他一时间没办法解释!
刘辩的一番怒喝,同样让三公以及其他朝臣面露惊慌,这样的斥责,谁人承受得起?
何进脸上的横肉硬如铁,双眸怒火好似要燃烧。
刘辩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握在一起,腰板铁硬,梗着脖子,拧紧眉头。
在别人看来,这是愤怒至极,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紧张,是害怕!
这一个不好,有哪个棒槌跳出来与他硬顶,甚至是不要命的冲过来噗噗给他来两刀,那他就完了。
‘还好!’
刘辩心里庆幸,没有棒槌,却知道这还不够,稍稍过了片刻,他冷哼一声,道:“来人,将袁绍押入大牢,严加审讯!”
“不可!”
何进猛的抬头,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