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渡仙
“也好。”卫临没有异议,正好他也想研究研究玉念珠。
在茶馆看见它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便模模糊糊闪过几个画面,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云梨早好奇的不得了,拿到手后先大致查过,异香是玉念珠下方的软垫散发出来的,是国师府的防盗手段。
至于玉念珠本身有何特别,暂时没看出来。
她将玉念珠从盒中取出放在手心,珠子整体呈淡淡的蓝月色,光滑莹润,内里有浅金色絮状物,煞是好看。
不过,除了好看,她还是没看出哪里特别,如果不是师兄说眼熟,她早把这珠子抛脑后了。
“你还是没想起在哪见过吗?”她期待地问,修士过目不忘,三天三夜,够搜寻完记忆了。
卫临摇头,这点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那些画面就是他的记忆,为何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该怎么察?就用眼睛也看不出朵花来呀。”云梨犯了难,“用火烧?水泡?还是干脆把它砸碎?”
卫临嘴角抽抽,火烧水泡还勉强是个法子,砸碎算怎么回事。
他从她手心拿起玉念珠,对着月光照了照,如水月华下,内里的浅金色絮状更添朦胧之美。
想了想,他道“不是说可解奇毒么,找点毒来试试。”
“行!我去抓兔子,你去找毒草!”云梨应和,转身往林子里跑。
卫临收起玉念珠,想起先前过来时曾看见路边有不少蓖麻,蓖麻可榨油,但其有种子有剧毒,只需三颗,便可让人当场毙命。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住,刚才收起玉念珠时,里面的絮状物好像动了动!
他急急拿出玉念珠,再次对着月光查看,却又像是他的错觉。
卫临细细回想,没错,刚才确实看见它微微动了一下。
借着月光,他一点点转动玉念珠,从不同角度细细观察,跟日光下的璀璨生辉不同,月光下,珠子格外的温润朦胧,恍若蒙了一层轻纱。
“哇,你这么快就找到毒草了?”云梨拎着只雪白的兔子回来,便见他单手捏着玉念珠,高举过头,细细查看。
她不由惊讶,她抓兔子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师兄找毒草的速度更快!
说话间,便见卫临一震,将玉念珠拿得近了些,“没错,确实是在动。”
“珠子在动?我看看我看看!”
云梨激动起来,颠颠跑过去,掰过他的手至自己眼前,须臾,她疑惑道“没有啊。”
卫临轻轻转动珠子,调整着角度“要把这朵突出来的小絮花对着月光。”
随着角度的调整,那朵小小的、头发丝粗细的絮花轻轻摇曳了几下。
“哇!真的在动耶!这么刁钻的角度,师兄你是怎么发现的?”云梨惊喜不已,连手中的兔子挣脱逃走都未察觉。
她一错不错地盯着,那朵细小得絮花中央,
忽而亮起一缕幽幽微光,整个世界突然消失了,那朵细小的絮花却在眼前放大,一点点填满整个世界。
噗!
轻微的声音传来,絮花内缘绽放、外沿枯萎同时进行,云梨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全部意识只有那朵一边绽放一边枯萎的絮花。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絮花终于停下来……
月落日升,河岸边寂静无声,唯有后面林子里拴着的马儿不时踱步,扯着缰绳努力去够更远些野草。
突然,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林间的寂静,一队白衣法师策马而来,快到近旁时,他们急急拉缰勒马,马儿的嘶鸣响彻林间。
“就在附近,大家找一找!”
领头人正吩咐着,目光却管过林立的树木,看见繁茂灌木后马儿。
“全体小心,这小子武艺极高,那姑娘没出过手,但腰间配有一柄弯刀,极可能也善武。”
“是!”
在首领的带领下,一群人呈半包围,慢慢靠近,穿过马儿所在,前行十来步,便见河岸边倒着两个人。
一人躺着,一人趴着,搭着的手边蓝月色珠子于晨光下熠熠生辉。
法师们小心翼翼包围过去,一位年轻法师在首领的示意下上前,伸手探了探二人鼻息,道“晕过去了。”
领头者捡起玉念珠放回紫檀木的盒子里,道“绑起来,带回去!”
南明国,皇宫。
雪后初霁,威严的宫殿一片银白,檐下、庑廊张灯结彩,大红的宫灯在雪光映衬下,更是喜气洋洋。
穿梭其中的宫人也被喜气感染,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干活十分卖力。
也是,年节里,赏赐极多,谁不高兴呢。
位于皇宫正西、富丽堂皇的昭阳宫却是静谧无声,与喜气洋洋的皇宫格格不入,就是西北角的冷宫都比其热闹几分。
晌午时分,太阳依旧躲在厚厚的云层之后,天光昏暗,犹如傍晚。
两道灰粉人影出现在路的尽头,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扛着花锄自风雪中走来,在昭阳宫侧面的停下,开始翻地。
小宫女豆蔻年华,双眼通红,脸颊上泪痕未干,带着哭腔抱怨“除夕翻的哪门子地儿,她分明是看我们不顺,故意刁难,饭也不给吃。”
“刁难又如何,她是嬷嬷,让你跟她呛……”大宫女小兰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口气些带了几分责备的意味。
训斥完,见小宫女采珠鼻头冻得通红,豆大的泪花一颗一颗往地上砸,还冒着烟儿,更觉晦气,扬声训斥“大过年的,你号丧呢,快些干活,早些做完还能赶上午饭!”
小宫女眨了下眼睛,压碎眼中的泪花,哽咽道“小兰姐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知道连累就赶紧干活,早些离开这个晦气地儿。”小兰语气已有些不耐烦,大过年的,被连累出来翻地,任谁心情也不会好。
嘭!
宫墙内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采珠一惊,立刻循声望去,却只见高高的宫墙,她怯怯瞄了眼小兰的神色,小声道“里面好像出事了。”
“昭阳宫的闲事,少管。干你的活!你想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小兰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横眉立目,冷声呵斥。
采珠抿了抿唇,她是犯官之后,三个月前才从浣衣局调去司花,没有什么背景靠山,人人都可以踩一脚。
她揉了揉空空的肚子,不再多话,埋头干活。
寒风凛冽刺骨,二人冻得直哆嗦,花锄都握不住,更遑论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