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后来很守时的上课,教授却总是爱找她麻烦,要么就让她回答冷僻的问题,答不出来就回去抄课本,要么就把她扔给高年级的师兄做无偿苦力,做一些极其变态的课题。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够用,白天上课,晚上唱歌挣钱,熬夜写作业和报告,所以几度差点和教授吵架。可是当她在学期结束,得知她参加的那个变态课题被刊登在phys.rev.d,而她作为小组唯一一个在读本科生并且署名在作者栏,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教授的刁难都是因为对她抱有期待。
老教授颇为得意的对乔骆勋说:这姑娘不错,比你争气多了!
恭喜老师,觅得高徒。乔骆勋说,声音真诚。
颜夕沐,打个招呼,眼前这位差点儿成为你师兄,却在最后时刻叛变,非要去什么大不列顛,资本主义的饭菜就是好吃吗?连墨汁都是ròu味的。老教授一向上课严肃下课活宝,被誉为j大国宝。教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拍了拍脑门说:哦对了!你们认识!年纪大了,什么都记不住。
颜夕沐被老教授的话吓得一激灵。认识?谁说的?不是她,那就是他整个学校只有室友知道她在酒吧唱歌,若是被学校老师知道了,那可就不是被处分这么简单了。
可是老教授好像不知道这些,那乔骆勋到底跟教授说了什么?教授又知道什么?这个问题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纠结了她好几天。直到很多年之后,她才知道乔骆勋曾经在教授面前推荐过她,而教授百般刁难,也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而从那之后,好像他在学校出现的几率也频繁了,隔几周总能看见他一次,而在此之前,她在学校两年多,从未见过他。
后来,她因为晚归被宿管老师抓个正着,她认错态度极好,可是宿管老师认定她是惯犯,通报了学校。老教授出面担保,才勉qiáng把处分压了下去。老教授问及她为什么总是晚归,她只能绕开重点说要打工挣钱,钱对她来说很重要,她需要很多很多钱,等有了合适的肾源,就可以给奶奶换肾,在此之前,她需要存足够多的钱。
一个周日的下午,老教授带着她请乔骆勋吃饭,地点却选在学校餐厅,一人一碗牛ròu面。然后,她顺利进了乔骆勋的公司,在设计部做助理。一个月之后,变成总裁秘书室的一员。她有些不qíng愿,毕竟设计部更适合她,她实在不想做奉承老板的秘书。可是乔骆勋的理由很简单,想用最短的时间挣更多的钱,就来秘书室。
她开始陪着乔骆勋出席各种应酬和活动。身为工科生,逻辑思维也比普通的秘书要敏锐,乔骆勋甚至多次询问她的意见,而她也从没有让乔骆勋失望过。
日渐衰弱的奶奶终于等到了肾源,可是,她还是没有足够的钱。这次帮她的,还是乔骆勋。甚至后来她回想起这件事,越来越确定如果没有乔骆勋,奶奶不会这么快等到肾源。
就算他们从未提及过,但是他对她所傆的事qíng,已经深耕在她心底,他早已占据了颜夕沐心的每一寸空间。她坚信,如果不是喜欢,他又何必做这么多,他只是不善表达qíng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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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小姐,乔先生这几天在澳洲,不方便听电话。
实在抱歉,乔先生开了很久的会,目前在休息,我会转达您有来过电话。
乔先生马上要上飞机,抱歉。
颜夕沐一遍一遍的打过去,一次又一次拒绝。连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肯说,她能听的出,陈特助每次接电话时候爱莫能助的语气。
她知道这次是她做的不对,他不理她,她能理解,如果他此时完全无所谓的站在她面前,她才要哭呢!那只能代表,他已经彻底放弃她了。所以,虽然伤心,可是心底最深处,还是欣慰的。
颜夕沐通过中介,在天乔大厦附近高价租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并且向关总申请调回京城,日后她大部分时间会留在京城办公,有重要的会议或者活动她会即使赶回q岛参加,反正jiāo通便利,飞机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到。
天乔集团总公司主要做石油通讯等基础建设,而多个子公司,包括天乔游艇公司,也在天桥大厦有着一个大型办公间。颜夕沐拎着电脑去天乔大厦上班的时候,第一次体会到独霸整层楼的快感。
颜夕沐写了一封很详细的邮件,附上到引擎供应商的调研纪要,明里暗里把矛头指同公司主要副总。她的目的很简单,希望关总能公正廉明。游艇的质量关系着未来乘客的人生安全,是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宽大的chuáng上,总是想起她和乔骆勋在达拉斯那短暂的幸福。那时候他已经什么都知道,只等她亲口说出来,只要她说,他就不会计较。可是她还是拼命往后缩,侥幸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而协议未生效,才是他这次爆发的导火索。
颜夕沐,你果然是驼鸟,又蠢又笨的驼鸟。
她第n次拨了邱翡的电话。这次,终于通了。他的声音挺起来很烦躁,完全没有曾经的云淡风轻。她只想催他把协议签了,从些划清界限。
邱翡却在电话那头bào跳如雷,嚷嚷的声音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中文裹着英文,偶尔还带出京腔:你那什么人啊?再怎么生气也该找你麻烦,为什么牵扯到我头上?当初可没人bī迫你,都是你自愿的吧?!
颜夕沐听晕了,难道是乔骆勋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