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铺的是大理石,纵是大热的夏天,也透着冰凉。一把捞回来,把叶骁的左脚搭在他的右脚,她的右脚搭在自己的左脚。抱紧咯两人相对而立,谭逸辰示意地把她的手移到自己腰上,叶骁偏逗她,绕上他的脖子。谭逸辰箍住她,一步一步地往旋转梯挪去。上楼的每一个台阶,每走一步,他感觉自己在那棕色眸子里陷得又深一尺,像跌入沼泽的人,不能呼吸。
叶骁背仰着倒在chuáng上,谭逸辰就着抱她的姿势压了上来,埋在她颈间,一切宛若静止,连时间都为这样的安静着迷。谭逸辰贪婪地汲取着叶骁的味道,天知道他在电话里听到医院那两字儿的时候有多张皇,大脑罢工,行动完全听凭本能。喜欢她,这是自己一直知道的。生意场上花名自是不会少,但感qíng世界空白的他很莫名地就是想要和叶骁有个开始。感觉一种是飘渺的,很悬的东西,心里自然而然滋生的藤蔓,一经他察觉就向她靠牢。而今天,就是今天,那一刹那他认清自己真的陷下去了这个事实,此刻可以拥着她的滋味如此充实、如此美好。
一年,一幕幕电影般在脑中过。
对她好,她自己清楚,却避重就轻地回应。
知道自己不要什么,想要的却不表现。
她可以很理智地分析别人的任何问题,却惟独对自己迷糊。
她追求完美,趋于理想主义,却也偶尔放肆,随心所yù。
她喜欢靠自己,不爱麻烦乐意效劳的别人,永远扮着开心果,却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她很明了现实的一切,却又相信着命运的安排,缘分的轮转。
她承受不住地逃避,却会在彻悟之后勇敢。
慢慢地开始依赖他,慢慢地在他面前展露笨笨的一面,慢慢地向他撒娇。
说白了,男人喜欢女人收放自如,即使她们有耀眼的光芒。平常笨一点,在该聪明的时候善解人意;喜欢她们时常依赖自己,而当他们不在身边时能独立。谭逸辰从来就不喜欢白目的女生,叶骁是聪明的,她只是大道走多了,偶尔翻路边小沟里耍耍。他需要一个xing格上足以匹配的人,上天把叶骁送到他眼前,他抓住了。
谭大人没有逞□,一来念在她今天负了伤而且受到惊吓了,其实他不知道叶骁只是怕疼而已;二来,至关重要的一点是:叶骁睡着了。
叶骁是吸着混有谭逸辰剃须水与发香的空气入梦的。谭逸辰替她把t恤和牛仔短裤脱了,换上早先准备好的她的睡衣,自己去冲了把澡,擦gān头发,拥着她,汤匙睡法,他第一次这样入眠。
第二天,谭逸辰已经起chuáng在弄早饭,拿了浴帽和新的内衣,催着她去浴室冲洗一下。被叫醒的叶骁还懵懵的,倚在cao作台上,眯眼打量着厨房,跟上次她来的时候不一样了,用玻璃做了隔间,完了眼睛就围着谭逸辰转,我帮你洗?他见她还不动弹。
立马睁了眼,溜出去。
帽子戴好,别沾水不忘对着楼梯上直窜的背影叮嘱。
叶骁回头,看他没有追上来,笑着献了个军礼,消失。
起chuáng时迷迷糊糊抓的马尾已有些散下,阳光亲吻着她的左脸,照在扶梯上,那个俏皮动作颇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给夏日的早晨平添了一份清新。
叶骁嘴上吃着玻璃碗里的水果沙拉,耳朵听着谭逸辰介绍那个外国主管的qíng况。那我今天就上岗么?
行吗?
这小意思无所谓地指了指额头上贴的纱布。对了,我穿什么出门?我带来的箱子还在叶驰车上。她看了看身上套的睡衣。
老五会去拿车,晚上咱去和他们聚一下,正好取箱子。
爱卿啊,寡人现在咋整?没龙袍也不能穿睡袍就往大街上溜达吧
谭逸辰停下来,牵着她往更衣室去了。一踏入,三面全是大的柜子,正对门的那边柜门具是镜子。他拉开左手边的柜门,择了一条漂染的墨绿色连身裙,叶骁拿过来对镜比了比,叹口气:您眼光很好,就是寡人现在这形象实在不搭,只能勉qiáng走走帅气路线!
谭大人重又去挑,叶骁坐在更衣室的长形沙发上闲闲地看他在那一堆衣服里忙活,谭一撇,老实jiāo代,你这怎么这么多女装?!背着我金屋藏娇?!还是说你有女装癖?!谭逸辰好笑地把挑好的衣服搁旁边,欺身上来,这位娇,我想扒了你的睡衣试穿!看来假设都不成立,叶骁无声地笑了。
小说里男主给女主买的衣服都是名牌,你怎么就给我这些?得了便宜卖乖说的就是她,忽然来了兴致逗谭逸辰,从他身下冒出头来跟他开玩笑。
谭大人搂着她,坐好,一脚开了还未完全推开的柜门,看着一排相当有国际范儿的衣服,叶骁无话可说了。
穿不穿?斜眼看坐在腿上的她,好好管教这只是不是张爪的小猫一番。
呃,那个寡人一直很低调的,微服私访微服声音越来越矮,后面的字眼儿自觉地咽肚子里去了。
宝贝儿,我希望可以给你的学生时代一些相符合的记忆,像校园里那些大男生对待自己的女朋友一样纯粹的感qíng,以后的路还长,我们慢慢经历,不用忙着赶我的步子。那对漆黑的眸子泛着认真的光。
得此良人,夫复何求!
叶骁觉得谭逸辰是真的了解她、懂她的那个人,是啊,如他所说路还很长,她亦油然而生和他地久天长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