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从监控室上到30层,从内掰开偏门的开关,下楼梯一脚踩空,谭逸辰不免趔趄,将将扑就过去。
二话不说,抱了就走,叶骁也乖乖地挂在他脖子上,额头在他颈间蹭着,宛如不安的小猫,疼痛牵扯地呼吸急促,气息痒痒。
脚步声急急而至,回旋的梯子突地冒出一个王梓。有那么几秒谭逸辰定定地盯着喘息不止的对手,然后,毅然紧了怀抱,以某种特殊的纯贵族的风度上楼去。
叶骁是吃撑着了,即便能吐出来也好受些,胃顶着着实难受。谭逸辰看着汗涔涔的人儿,手中的银针再硬不下手也得给她放血。近身,怨不得,不光吃多了,还沾酒了。
由于这些日子常驻的缘故,休息间倒是一应俱全,谭逸辰将她安顿好,久久看着无邪的睡颜,脸色当真比刚刚红润了些。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他下到监控室取刚刚慌忙间忘记带走的手表,利落地摘出带子。
谭逸希在大门口探头寻摸,愣是没见叶骁的影子,按了电话,谭逸辰才喂出声,谭逸希一个激灵:
额?哥,和你在一起啊?
嗯谭逸辰随口应付,摩挲着手中的带盘,蓦地起身,去会议室。
那我们家日思夜梦以致无jīng打采、jīng神恍惚、魂不守舍、心如死灰的亲爱的就留着你伺候了。
谭逸辰一边捣鼓仪器,一边决然挂了语无伦次,谎报军qíng的自己妹妹的电话。
原来如此。
原来在他离开朝她奔去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求助的不是他,而是王梓。
机子缓缓吐出带子,谭逸辰右手执起,cha在西裤口袋的手不知如何伸展,慢慢走回办公室,打开里间的门。
见鬼的放手,什么只要你好过,你已经把我祸害成这样了,怎么可以轻飘飘地甩手走开。凭什么他要给那人挪地方,腾时间,去它的生气,哪门子的气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谭逸辰觉得自己此刻的想法相当透彻。
接了杯水,平躺到她身边。
折腾(三)
叶骁是被窸窸窣窣的声响挠醒的,挡住光线的幕布谭逸辰特意没开,结果临了还是自己闹到她了。
醒了?先去洗洗谭逸辰一面哄着她去洗漱,一面放了周家铺子的招牌粥,摆开。
叶骁没应声,幽幽地往卫生间走,到门边却又调转了身子,朝他越过去,一屁股坐下。
洗了再吃俯了身子去拉她,反被她拂了开。
哪门子的规矩嘟囔着舀了一勺入口。
谭逸辰深度呼吸,开了控制,光线一下子倾泻进来,怡怡然捋平挽起的袖口,系上袖扣,在对面的椅子上落座,望向她。
不见的这几日,她换了刘海,甜甜的味道,青丝散落,倚在木制靠背上。起先倒还吃了些,不多会儿便搁了碗,站将起来。
谭逸辰上得前去一把拽了她,惹得叶骁一个踉跄,禁锢于他硬实的胸膛。每次挣扎都被他忽略到不计,却堪堪火上浇油般让他的yù望愈燃愈烈,他委实不喜欢超乎预期的掌控。
你到底想怎样?谭逸辰爆发出来,qiáng硬地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两具身子贴合得□以致毫无fèng隙可寻。抚上她后颈的那只手连着腰间的另一只固定住她,穿透着满腔的怒气,让人动弹不得。
叶骁犹如跳脚的刺猬蜷起满身的刺,双臂服帖地绕上他的脖子,紧挨着他耳边,吐气如兰:我想换衣服此番转变倒叫谭逸辰愣住了,直到叶骁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对于我的答案,谭先生还满意吗?
你说什么?谭逸辰重新审视面前的她,原来,变了的不止发型,还有脑袋瓜子。
如此之近,叶骁想忽略他抽搐的轮廓也难,偏偏一股子来路不明的劲儿蹦出来,。
我说你说什么?谭逸辰不可遏地抓狂了。
手指因着没控制好的力道而颤动着,痛地叶骁凝噎,出口即是无声的:放开。继而颓然往地上坠。
居高临下,藕臂上的指痕赫然在目,她不吵不闹,唯有眼眶里含着的泪珠子昭示了什么。谭逸辰知道自己肚子里憋着什么火,知道自己失控了,知道他在两人的薄冰上又覆了雪。
叶骁头也不回地开门,躲了他试图碰她的手,一路下得楼去。
虽是隔了七岁,在感qíng的经营上两人倒是没什么差别。具是有棱有角,平日里相安无事,只有碰撞过后,才会真正开始打磨,再碰撞,再打磨,循环往复,渐而形成契合的一体。
也许是之前无畏的甜蜜酿造成今日的峨尔峨他,他若是哄哄,她自是会顺着台阶往下走,可他们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谭逸辰追出来的时候只见了车尾,扫了车牌号,立马拨了电话,驱车跟上。只那一眼,他看出了她隐忍的难受,问题的解决变得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