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冷箭看到他,心里也有一点意外,这位老人看起来很面善,而他的表情更让她不知所措,那是见到故人的模样,而她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
见两个人都呆立在原地,秦茹忙道:“姨父,这就是冷箭,她是萧然朋友的女友,现在就在我们家里住!冷箭,这是我姨父,他刚从新加坡回来!”
袁冷箭率先点头:“叶伯伯好!”
沐老爷子双手微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眼含热泪:“好好好!维维……啊不,冷箭真是个漂亮的姑娘,长这么大了!”
他的话有些奇怪,不过袁冷箭还来不及想到为什么,就被黑狼打断了,他迅速地冲过来,一把将她的手从沐老爷子手中抽出来,有些生气:“打招呼就打招呼嘛,抓手做什么?”
萧然真的被这个笨蛋给打败了,他忙将黑狼的手掰开:“哎呀你老这么紧张干什么?行了你出去吧,真坏气氛!”
黑狼当然知道萧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迷茫之中也只好松了手,疑惑地望着他们。沐老爷子的情绪丝毫没有受到打扰,依然十分激动,再次抓起袁冷箭的手:“好,真好!”
袁冷箭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一时之间非常忐忑,可老爷子激动得说不出什么,她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秦茹。
秦茹忙上前将沐老爷子扶住,小心地坐到沙发上,又对袁冷箭道:“冷箭,姨父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的样子很象他失散多年的女儿!”
啊?
袁冷箭张大嘴巴,半天才苦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伯父您认错人了,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你爷爷是不是叫矫立杰,奶奶是不是叫张震云?”沐老爷子急切地问道。
袁冷箭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眼睛中的疑问也越来越浓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爷爷奶奶临终前也没有告诉她丝毫关于身世的事,她以为以为,自己就是矫家唯一的后代。可是现在,她有一点迟疑,之前坚定的信念被沐老爷子的一句问话给打破了。袁冷箭的心跳猛得加快了,心里对那个答案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沐老爷子当然也看出了她的紧张,紧紧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孩子,二十二年前,我和你的妈妈因为变故被迫离开上海,临走前把你托付给了邻居老矫和他的太太,等我们把新加坡的事情安顿好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搬家了!我和你妈妈找过很多次,最后在交警那里获知矫家一家都出了车祸的消息,当时你妈妈就晕过去了!从那以后她的身体就不好,可她怕我担心,从来都不说。你妈妈临终前告诉我,她对不起你,要到阴间去赎罪……”
想起妻子临走时的样子,沐老爷子的鼻子酸痛得要命:“我到那时候才知道,你的离开对你妈妈的打击有多大!她走了,留下了你妹妹,我跟她相依为命,直到今天,茹茹告诉我有个女孩儿很象你,我才赶了最早的飞机过来,看看你是不是我的女儿!”
他的话说完,袁冷箭的眼泪已经流成了河,她的嘴唇不停地蠕动着,想说什么,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半天,她猛地站起来,转身跑了出去!
黑狼刚刚还吃老爷子的醋,现在听到这个故事,整个人都呆了,看着袁冷箭跑出去,还在那里一副恍然不大悟的样子。萧然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去追袁冷箭,黑狼这才急忙地赶过去,跑出紫湖苑,在外面的绿地中间,看到了正捂嘴哭泣的袁冷箭。
站到她身边,黑狼小心地将她扶了起来:“冷箭,别哭了,不管怎么说,这也好事啊!”
袁冷箭满脸是泪,情不自禁地躲进了黑狼的怀里:“你知道吗?爷爷奶奶简直就是用生命在疼爱我,小时候去上学,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爷爷奶奶都轮流背我。后来我到了四年级,他们背不动了,爷爷就买了一辆自行车带着我,再后来他越来越老,我越来越大,他带不动我了!我到现在都忘不掉,爷爷奶奶看着我独自去上学时候的情景,那时我都上初二了,他们还是不放心,在我的再三要求下才答应的!我转身的时候,爷爷奶奶都在抹眼泪,他们说怕我遇到坏人,怕我迷路回不了家了!现在想想,他们应该是怕被我的家人找到吧?”
她的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落进他的怀里,在黑狼的胸口形成了一片凌乱的水渍:“我该怎么办?如果他真的是我父亲,那爷爷奶奶怎么办?”
黑狼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冷箭,不管怎么样,这其实是一件好事。突然之间有父亲了,还有妹妹,这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袁冷箭抬起泪眼:“可爷爷奶奶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