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淳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睛中泪光点点:“你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你,或者说,我对你产生了依赖,总之我不想离开你!萧然已经几次要将我救出去,我都找各种理由拒绝了,对不起,我在他面前说得很凶,实际上你不凶,起码对我,你真的用心了!”白静大口喘着气,脸色更加苍白:“端木,我不求你对我有什么感情,可是在我离开之前,你可以看看我的样子吗?”
这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请求,端木淳的世界当中,很少有这样的温情存在。他的双手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白静努力地笑笑,伸出手,慢慢地摸到自己的耳朵,在耳钉那里摩了半天,才轻轻地将面上一层肉色的面披揭了开来。一张美丽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的脸色跟刚才“秦茹”的脸是一样的,苍白无血色,可是白静的脸更小,眼睛更大,细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加上一张迷人的樱桃小口,看得端木淳的心蓬蓬直跳。
“怎么,很丑吗?”白静望着他,有些不安。
端木淳伸出手,在她的脸蛋上轻轻摸着:“怎么不早点让我看到你呢?我发誓,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爱上的肯定不是秦茹,而是你!”
有了这句话,白静满意了,她微笑着:“谢谢你端木,谢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陪着我,我真的满足了!”
端木淳慌忙摇头:“别胡说,我还要给你动手术呢!”
白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感觉得到,这一次,我是无论如何都闯不过去了!端木!”她伸出手,在他俊美的面孔上摸索,眼泪落了下来:“我多么希望你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多么希望能陪在你身边!”
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而后那只冰凉的手,也慢慢地垂到了床边。
端木淳的眼泪哗啦哗啦地流了出来,他站起身,大声道:“都给我进来!”
几个天使匆匆而至,见躺在床上的“秦茹”突然变了模样,不由大惊:“大少,这是怎么回事?”
“准备动手术!”端木淳忍着心里的剧痛,大声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一次,谁有失误,就自行了断!”
她们跟随端木淳多年,还从来没有见他这么悲愤过,一时间全都精神抖擞,谁也不敢怠慢。
端木淳给白静检查了一下,心跳还有,脉搏也还有,不由发愣:“她还活着?”
旁边的天使战战兢兢:“大少,应该是刚才的麻药起作用了!”
啊,对了,是麻药!端木淳心头巨大的悲痛顿时被新的希望所点燃,他马上站起身来:“好了,准备手术!”
这是一场耗时时间最长的手术,白静的内脏移了位,有些脏器甚至有了裂纹,足以说明端木淳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他耐心地把她所有的脏器复原,又给受伤的脏器留了药,等到所有的工作都做好,已经接近半夜了。
手术结束,端木淳几乎站不起来,而他身边的天使也都瘫坐在地上,手术室里一片宁静,只有伤口缝合的声音,还有白静的心跳反应在监控器上的蓬蓬声。
将白静从手术室推出来,端木淳直接带她去了之前住的地下室,那里安静而且干净,同时温度又很低,非常适宜养伤。尽管很累,端木淳却全然没有要去休息的样子,将白静安置好以后,他就坐在她旁边,静等她醒来。
“大少,不然你先去休息吧?我来!”一个天使道:“你做了近十个小时的手术,不可以不休息的!”
端木淳摇了摇头:“我睡不着,在这里坐着也就当休息了!”
“可是!”天使还想说什么,见端木淳脸色不好,也就闭了嘴,心乱如麻地出去了。
坐在白静身边,端木淳握着她依然冰冷的小手,此时此刻,他甚至忘记了仇恨,满心只期盼着她能好起来。这辈子,端木淳没有在乎过什么人,而现在这个女子,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撞进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