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越蒿,也被这时的暗渊慑住。他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他毫不怀疑,若是他杀了那个跛子,暗渊会立刻取他性命。
他太了解暗渊了。
不,或许叫他越萧更合适,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重情重义,重诺轻名,否则也不会因为越蒙的一句话,就困在他手里这么多年。
越蒿终究是不敢动跛叔,摆驾回宫。
暗渊如约而至。
那天傍晚,天边的火烧云如同暗室的火盆一样红,暗渊手脚皆是铁链,全身血肉模糊。
越蒿今天在楹花坊折了面子,就千百倍地从他身上讨回来,下手之狠,手段之毒,前所未有。
原本尚未愈合的旧伤重新绽开,新伤遍布。暗渊从头到尾,都不吭一声。他全身汗湿,冰凉的汗珠渗进伤口,疼得他前额几乎炸裂开来。
越蒿狰狞地笑着,“欣赏”着暗渊痛苦的表情。
“你知道吗,越萧,我最喜欢看你这样,和你小时候的从容孤高判若两人。父亲一定没想到吧,他最喜欢的、最看重的儿子,最后会落到我这个庶子手上。他想要的江山,最后落在了我手里。越萧,你说我小时候都装得那么乖了,为什么父亲还是只疼你?就因为我母亲是个商女吗?”
他逼问着,带着倒刺的匕首狠狠扎进越萧小臂,再扒出来的时候,勾出了一块血肉。
越萧冷汗淋漓,奄奄一息。
越蒿看着血流如注的伤口,满意极了,他把手中的倒钩匕首抛进火盆,传人进来,叫将越萧清理干净,径直用毯子裹了送到郢陶府。
第8章越萧小鸽子
郢陶府灯火通明,里里外外守卫森严,严阵以待越萧的到来。
然而,这回越萧却是被人用绳子捆得严严实实,再裹上毯子,一路送进了郢陶府。
领头的公公在越朝歌寝殿外听候传召。
不一会儿,身着绿腰裙的碧禾出来,领着公公前去回话。
越朝歌刚沐浴完,穿着清凉,便隔着两道纱帘接见了他。
公公倒是恭敬有礼,道:“启禀长公主殿下,陛下赐的美人儿,已到了。陛下说,请长公主务必尽兴。”
务必尽兴四个字说得暧昧至极。
越朝歌斜靠着,手指在枕上点了点,也不起身答谢,只轻笑道:“自然不负圣恩。”
公公了然一笑。
人人都说郢陶长公主是风流之人,府中面首无数,想来也深谙男女之道,一点即通。
他招了招手,叫人把“美人儿”扛上来。
越朝歌说:“便安置在外间贵妃摇椅上吧。”
公公一愣,心想长公主果然不拘小节,摇椅之乐,岂是人人都能享的。
连忙指挥那几个人把越萧放到贵妃摇椅上,极有眼力见儿地迅速告退。
越朝歌的寝殿是四面平雕步步锦的雕花落地门,平时通风甚好,可若是在寝店里做那样的事,多少有些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