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恩仇分明的人,究竟会如何做?
越朝歌对此很感兴趣。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买买买。
车架已经转入东市,鼎沸人声传入耳中。
碧禾难得出来透气,兴奋地撩开车帘往外探。
她们的第一站是玉器铺子,首当其冲便是梁信的商铺。
梁信是个有些风骨的人,继承“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意志,他的商铺开在深深的巷子里。
越朝歌华贵的车架进不去,只好下车。
梁信早就在巷口等候了,见她躬身出来,忙笑吟吟地来迎,抬手让她扶着下来。
她今天不同以往。
往日都是穿着朱色紫色绸制裙裳,看起来端方华贵,美艳妖娆。今日她一改往日风格,穿了件桔纱绲边的白色圆领袍子,湛蓝的白蝶戏昙齐胸襦裙,看起来娇俏不失贵气。
梁信笑道:“长公主今日换了风格。”
越朝歌道:“想换便换了。裙裳穿在本宫身上,只要本宫喜欢便是了。”
梁信笑着迁就道:“长公主说得对。”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碧禾跟在最后头。
她看着前面两个人的身影,甚至觉得有些般配。就是梁公子无官无职,有些配不上长公主。
越朝歌万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心里有这样的遐思。
梁信请了越朝歌就坐,亲手烹了茶,送到她面前。
“尝尝。”
越朝歌看也不看那杯茶,抬眸盯着他,眸子里笑意盈盈。
梁信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酒,喝茶吧。”
说罢又问了一句:“可有什么烦心事,大白天的要喝酒。”
越朝歌摇了摇头,大声道:“本宫是当今长公主,能有什么烦心事?”
似乎说得越大声,就越能证明她的说法。
梁信停下手上的动作,站在柜台后面,温柔的眼神近乎探究地逼视着她。
“长公主知道吗,有时候尊贵的身份并不能解决烦恼,反而会带来烦恼。倾国的富贵不能带来高枕无忧,反而会带来祸患。以及,过分美好有时候并不能吸引美好,反而会招来麻烦。当然,倘若长公主的烦心事不好说给我听,那便不说,只是不要否认自己的心情。”
他向来喜欢长篇大论,把简单的道理解释得很复杂。
越朝歌忖着他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本宫在你这里,可以尽情承认自己的情绪?”